於老萬這人,不但貪財如命,而且為人陰險,生性又十分狠毒,一看今天這個形勢,連那些昧了良心的巡警都撒手不管,把自己晾在一邊,就知道大勢已去。
這要換了別人,早就心灰意冷,該幹嘛幹嘛去了,可這老東西還不死心,繼續管理幫庫是沒戲了,可自己要是幹不成,別人也休想占到便宜,這小子有心魚死網破,這才兩次使詐,想要謀害牛二柱和卜發財,這第二次更是出其不意,一下抓住了牛二柱,想要來個同歸於盡!
牛二柱此時已經避無可避,手讓人家抓著,一時又掙脫不開,能往哪兒躲,眼見得寒光閃閃一把匕首直奔梗嗓咽喉,大少心中一緊,隻能閉眼等死,別說他,就是旁邊兒的卜發財、老板娘和客棧眾夥計也是一聲驚呼,有那膽兒小的,此刻連眼睛都捂上了!
眼看牛二柱就要死於非命,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忽聽大少頭頂一陣響亮,一道棕褐色的光芒衝天而起,直奔霄漢。那些還沒來得及閉眼的人均是一驚,不知又出了很麼古怪,就連於老萬都是一哆嗦,手上慢了半拍。
牛二柱雖然心中淒涼,但也有所察覺,別的他不知道,那聲巨響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與此同時,就感覺於老萬手上一慢,抓住自己的手也是一鬆,大少何等機靈,知道機不可失,連忙往後一閃,奮力一掙,居然掙脫了鬼見愁的掌控!
牛二柱死裏逃生,來不及細看,連忙後退幾步,睜眼再看,但見那道光華衝入夜空,又從天而降,直奔於老萬襲來,那光芒中影影綽綽,也不知藏了什麼東西,所過之處,一片濃鬱的腥臭氣味,草木枯焦,風雲變色,如同殺神臨凡,又如惡龍狂嘯一般。
眾人不知底細,正在驚愕,說時遲那時快,那光華疾馳而來,直奔於老萬胸口。老東西一心想要拚命,見抓住了牛二柱,心中一陣竊喜,以為此次必然萬無一失,自己就是被人當場抓住,給大少償命,臨死也要抓個墊背的,正在得意之間,忽然被這東西一攪,立刻不知所措,那裏還有餘力躲閃?登時被打了一個正著!
巨響轟鳴,天崩地裂一般,老東西就覺得胸口一陣劇痛,耳邊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渾身上下骨節兒酥裂,當時就站不住了,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胸膛裏一陣發鹹,大嘴一張,一口黑血狂噴而出!
那光芒擊中了於老萬,似乎也並不好受,在空中一頓,似乎要趁勝追擊,但又像是有所顧忌,為這於老萬轉了幾圈兒,又嗉的一聲向牛二柱頭頂飛來。這些變故,全在電光火石之間,旁邊兒的幾位別說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就連看都沒有看清,也就是大少,因為離得近,那光芒又稍微一頓,這才勉強看清裏麵的東西!
但見雜色斑斕之中,一個物件暗藏其中,扭頭擺尾,竟是一個活物兒。牛二柱看得明白,隻見那東西身子細長,渾身金紫,熠熠生輝,身下足肢繁多,也不知有幾百,最奇異的是身上居然長出了翅膀,左右各有兩個,金翅金質,光華耀眼,竟是客棧中被自己解救的那隻蚰蜒!
自從牛二柱酒後失言,給將星起了名字,惹動天怒,被這東西咬了一口,假死躲過天劫之後,蚰蜒就不知所蹤,雖然祖母信中已經言明,那蚰蜒就在自己身邊,遇到時不可解,萬分危急的時候,就會出來解脫危難,可大少費了半天勁,連褲衩兒都翻了,還是沒有把這東西找出來。
實際上這蚰蜒自從咬了牛二柱一口,多少吸了他的精血,已經和他息息相關,就藏在牛二柱的頭發之中,上一次大少被困在於老萬家門口,就是它出手解救,這一次大少著了人家的道兒,幾乎命喪當場,萬分危急,這才現出真身,將老東西擊退!
牛二柱一見是它,這才放心,不過心裏也有點兒疑惑,既然蚰蜒已經把於老萬打得口吐鮮血,身受重傷,為何不趁機追擊,一口氣要了老兔崽子的命,真要那樣兒,這事兒可就徹底完結了,這麼多人看著,會也不能把人命算到自己頭上,頂多也就是個誤殺,花倆錢兒拉倒,難道這東西也怕吃官司?
其實這裏頭的事兒,大少就不懂了,人是萬物之靈,比起各種鳥獸魚蟲,自然有他的獨特之處,不然古往今來,算上上古時期,多少畜類成精,都想用人的血肉增加道行,那人豈不早就死絕了?別的不說,人自降生以來,頭頂和兩肩膀,各有一把火,這三把火俱全,別說是山精野怪,就是大羅金仙,也輕易奈何不得。
蚰蜒救主心切,一時情急,也不管於老萬時運如何,上來就是一擊,這一下雖然把老頭兒打個半死,可老東西雖然厄運當頭,卻並沒有烏雲罩頂,那三把保命之火還在,被蚰蜒這一撞,自身雖然受損,可蚰蜒卻也受傷不輕,雖然並無大礙,可要是再想來上一下,那可是死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