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滿以為自己那幾槍就算弄不死那海蛇,最起碼也能把他打的全身癱瘓,再也動不了地方,誰知道回頭一看,那玩意兒又起來了,雖說滿嘴滿臉都是血,但一點兒的都沒有要掛的意思,反而更加窮凶極惡,兩隻血紅的眼睛緊盯著仨人,看來是要拚命了,這還不算稀奇,關鍵是這東西被打倒之後,容貌和體型起了極大的變化,鱗甲褪去,渾身鬃毛亂炸,越來越像那角狐。
大少越看心裏越起疑,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這玩意兒是角狐變的?可這也不對呀,你角狐來就來吧,何必還變個模樣各位大家看,難道如此一來你就會厲害了?大少是百思不得其解,可眼下卻不是他琢磨這些的時候,那東西眼看就要吞掉靈通,幾次三番被牛二柱阻攔,自己還吃了大虧,哪裏肯善罷甘休?當時一聲怒吼,震天動地,四腿翻開,舍下馬鳳儀和老徐,徑直撲向牛二柱。
大少見來勢凶猛,索性把一切拋在一邊,扭身一閃,避開了一擊,因為已經徹底撕破臉了,大少也就沒了顧慮,趁那東西一擊撲空,手中搶一抬,一連串火舌猛竄,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這兩次手氣極好,那十幾發子彈個個兒都不走空,全部打在角狐的臉上,要是平常,這東西應該是不怕,可惜剛才過於托大,被打的一條命隻剩了半條,再也防不住子彈,隻聽得慘叫連連,紅光崩現,瞬間就被打得頭破血流。
角狐吃痛,不敢再正麵攻擊,口中紅霧彌漫,轉眼間霧氣衝天,乘著眾人視線不及,又隱身在霧氣之中,大少不敢怠慢,和馬鳳儀、老徐兩人背靠背,眼睜睜看著四周的變化,剛開始這紅霧之中還不見異常,大概角狐也是被打怕了,不敢輕易出擊,然而真刀真槍的雖然不敢,可暗地裏使個絆子卻不在話下,眾人對峙多時,眼見得那團紅霧不不停地擴大,漸漸覆蓋了整個沙灘,那紅霧在天地之間旋轉,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把大少三人圍在其中,紅霧中發出粗重沉悶的喘息聲,悲鳴聲音忽左忽右,像是在做著急速的運動,由於紅霧漸濃,早已經無法看清其間的情形。
這滋味兒可太難受了,其實人都有這樣的心理,要是有什麼東西和你搗亂,那還不至於太害怕,真刀真槍的幹一場,還不知道誰死誰活,可就是這明裏暗裏的較勁,死活不肯出來最讓人心裏不得勁兒!紅霧圍住仨人,團團轉動,哭號不止,弄得大少心煩意亂,正在焦躁之見,忽然被快速的氣流帶動,向兩邊散開,那和角狐一般無二的東西猛然從半空中探出身體,隻見他滿臉是血,因為受了重傷,腦袋上紅白相間,頭蓋骨已經被掀下去一塊,腦漿子都流了出來,簡直就和活鬼一樣,這東西因為疼痛變得窮凶極惡,似乎一心要置大少於死地,攜著一股鮮紅色的腥霧直取牛二柱。
這東西凶猛異常,來勢如同雷霆萬鈞,看的馬鳳儀和老徐膽戰心驚,都替牛二柱捏了一把汗,誰知道大少平時吊兒郎當,到了動真格的時候,那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雖然也有點兒心驚,可到了此時,也就豁出去了,罵一聲:“混賬王八羔子,你來得正好兒!”抬起手槍就是一通猛射。
大少這一回倒也真是英勇,看的馬鳳儀都有點兒咋舌,真有點兒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大少。可大少膽子倒是不小,卻忘了一件事兒,他手裏拿的那把槍是鏡麵兒匣子,也就是平常所說的駁殼槍,在當時也算是威力最大的手槍,可這玩意兒有個缺點,就是裝彈量有限,最多也就二十五顆子彈,牛二柱一連兩次,每次都打出去十幾顆,因為心裏著急,就忘了這茬兒,現在剛把手槍一抬,一扣扳機,這才發現子壞了菜了,已經沒子彈了!
那東西來去如風,離得又近,根本不可能給牛二柱換子彈的機會,當然,大少也可以把這個爛攤子甩給馬鳳儀,可如此一來,五姑娘和老徐那邊兒壓力劇增,孩子也就危險了。牛二柱反應也真就不滿,稍微一愣,把手裏的槍往那東西臉上一砸,撒開兩腿就跑,誰知慌亂中,被沙灘上的石頭絆倒,摔了個狗啃泥,大少心裏暗叫糟糕,也顧不上疼痛,就地一滾,趁著機會抽出匕首,憑直覺就往身後猛然一劃。
大少這一手兒玩兒得也真叫漂亮,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就算是馬鳳儀,在這種情況下也未必玩兒得出來,這一匕首劃過去,你還別說,正劃在那東西臉上,這玩藝兒猝不及放,一心想要害人,誰承想牛二柱今天表現神勇,跟打了雞血一樣,那匕首帶著寒光,從他的臉上劃過,冰涼之後就是一陣劇痛,臉上鮮血狂噴,情急之下,口中紅霧彌漫,立刻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