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力道極大,牛二柱身體懸空,又吃不住勁兒,被人家往裏一扔,身不由己,嘰裏咕嚕就衝裏進來,進來到無所謂,大不了回頭再追,可進來這地方不對。按照牛二柱的想法,這洞口的另一頭兒,應該就是帥府大院兒,最不好的結果,就是被守夜的兵丁發現,扭送到大帥麵前,到時候憑借自己三寸不爛之舌,還有轉圜的機會,可等身子完全進來,立刻就發現自己錯了,洞的裏麵並不是帥府大院兒,而似乎是一個地道,牛二柱一進來,嘰裏咕嚕就往下滾,滾的天旋地轉,老半天也沒落到實地。
牛二柱滾動了半天,隻弄的頭暈腦脹,心裏一個勁兒的犯惡心,差不點兒把隔夜飯吐出來,正有些忍受不住,地勢漸漸變得平坦,因為慣性太大,牛二柱在平地裏滾出十丈遠,身子撞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嘭的一聲,身體幾乎散架,這才停了下來,大少一個勁兒的犯迷糊,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睜眼一看,四周漆黑一團,啥也看不見,即便是運用夜眼的功夫也一樣,伸手一摸,擋住自己的似乎是一堵牆,冰涼冰涼的,四外摸不著邊際,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高多寬,黑暗中就感覺無邊無際一樣。
牛二柱喘了幾口氣,穩了穩心神,想起方才的情景,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仔細想起來,也怪自己過於莽撞,明明知道這洞口不尋常,居然想都沒想就往裏鑽,不倒黴等什麼?回想起來,從一開始,那黑影就不懷好意,這蟲子可能與他有莫大的關係,所以才假借牛二柱之手,把他追了回來,等到自己返回帥府,人家就不需要自己了,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自己弄到了莫名奇妙的地方,蟲子也被奪走了,如今隻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生生餓死在裏麵都沒人管!
牛二柱到了此時,仍不死心,回想起方才,自己並不是掉下來的,而是滾下來的,這說明洞口到洞底有一定坡度,說不定還有台階,如果自己順原路返回,應該還能出去,雖說希望不大,可是到如今,隻能放膽一試了,這裏黑咕隆咚,四處不著邊際,牛二柱也不敢胡亂摸索,一隻手摸著牆壁,一點點的往前走,黑暗中應該有個參照物,牛二柱認為這裏再大,這堵牆也有到盡頭的時候,順著這麵牆壁,找到另一麵牆,最多摸過三麵牆壁之後,就應該可以找到當初下來的那個地方。
可是牛二柱錯了,大少順著牆壁往前走了也不知多長時間,牛二柱估摸著怎麼也有兩個多鍾頭,愣是沒走到頭兒。大少雙腿酸麻,都有些走不動了,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陣,喘了幾口氣,腦子裏一涼快,立刻就感覺不對勁兒,按照常理,這裏應該是一個地下室或者地穴,在大帥府附近,這東西能有多大?如果大得出奇,早就應該被人發覺了,畢竟地下這麼大麵積的空洞,對於地麵上的人也有影響,可是按照牛二柱的腳程,兩個鍾頭怎麼也得走十幾裏路吧,這都沒到頭兒,那這裏得有多大?
牛二柱可不敢往前走了,他怕這裏有別的套頭兒,萬一再中了什麼圈套,這裏如此古怪,隻怕叫苦都來不及,思來想去,還是先點上燈,有個光亮,能看清周圍,心裏才算踏實。大少想到此處,伸手往腰裏一摸,這才發覺火折子已經在跌落的過程中,不知散落到哪裏了,還在牛二柱有抽煙的習慣,兜子裏裝著一盒洋火兒,此時正好用上,大少掏出火柴,剛劃亮了一根,忽然有陣陰風一閃,好象有人吹了口寒氣,立刻把火柴吹滅了,大少一愣,剛才已經感覺出來,這裏四下堵的嚴絲合縫,裏麵空氣不流通,哪來的風把火柴熄滅了?牛二柱手忙腳亂的又劃著了一根,可還沒等那火光亮起來,便又有一陣陰風把它吹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