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看的分明,那東西圓滾滾的,像是一顆珠子,不過大概是被滾油給炸的,已經缺了一塊,本來應該珠圓玉潤,此時卻黯淡無光。大少心裏一動,趕緊伸手撈了起來,低頭細看,果然是一顆珠子,看樣子像是自己從女屍身體裏拿出的那一顆,不過裏麵的佛祖形象已經沒了,看來是珠體損壞以後,裏麵的東西已經隨著進了油鍋。牛二柱心裏一動,回頭看那佛祖的法相,確實和珠子裏佛祖的形象有些相似,聯想起自己在水底遇到觀音的事兒,心裏頓時就明白了。
看來自己也算是歪打正著,鬼叟手裏那兩顆珠子,一顆裏麵藏著觀音的形象,一顆刻畫著佛祖,不但可以幻化出佛祖菩薩的虛影,而且似乎還有吸水隔熱的作用,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不過兩次救了自己的命卻是真的。牛二柱道了現在,雖然還有些事不大明白,不過既然已經脫險,就得先顧眼前,別的事兒以後慢慢再說。大少到了此時,自然要順水推舟,把這場戲演下去,當即學著和尚打坐的樣子,雙腿一盤,兩手合十,裝模作樣的開口道:“大膽張作霖,你雖然是一條混龍,有幾年真命天子的氣運,卻怎敢妄自尊大,把本尊扔進油鍋之中?”
張作霖本來已經被驚得半死,此時已經信了有八九分,聽牛二柱一說話,頓時確信無疑,再也沒有任何疑慮,雖然自珍身份,沒有和那些士兵一起磕頭,卻也端正了姿勢,變成循規蹈矩的鬼拜模樣,態度畢恭畢敬,嘴裏虔誠地說:“弟子該死,褻瀆了尊神,不過當今世道,不管是和尚老道,還是尼姑神父,都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道貌岸然的多,清心精修的少,俺老張怕上當,所以才有了這混賬舉動,還請尊神見諒!”
牛二柱見老張態度如此恭謹,心中不由的好笑,依著他的脾氣,趁著這個機會,弄死這家夥都不算過分。不過大少必定經曆了一些事兒,考慮的比較全麵,往近裏說,老張一死,帥府裏必然大亂,四個人能不能活著出去,都已經成了未知數。再說遠一點兒,老張雖然窮兵黷武,為了自身利益,也不會令東三省大亂,老百姓也不至於太遭罪,他要一死,東三省必然天下大亂,******和楊宇霆一派鬥得死去活來,這一方水土刀兵四起,最倒黴的還是老百姓。
不過就這麼饒恕他,大少心裏多少有點兒不甘,牛二柱略一沉吟,心裏就有了主意,故意歎息一聲:“也罷,如今這世道,魚龍混雜,確實要多加留意,隻不過你居心不良,手段太過狠毒了些,需知人的一言一行,都關乎以後的福禍,你這一番舉動,可是為日後即下了天大的罪孽,不過也不打緊,要想破除,倒不是不可以,不過這就要你大大破費一筆了,你若情緣,我便做法除了這一段罪孽,你若不信,便也由你了。”
事到如今,老張哪裏還有半句話,別說要錢,就是讓他老婆孩子替他擋災,也是二話沒有。當時答應連連,按照牛二柱的吩咐,不管是真金白銀,還是古董珍玩,一大車一大車的往外拉,全都送到了大少當初落腳的那個旅店,交給了苦苦等待的那些個窩子裏的夥計。當然,牛二柱還要編幾句瞎話,說這幾個人是他的弟子,絕不會中飽私囊,得了這些錢財,自然會分發給窮苦百姓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