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天空黑的似乎能擰下墨汁,簡直是為夜襲量身定做的天氣。徐鋒一邊控馬前行,一邊為即將到來的勝利而欣喜。隻要拿下這個距廣昌三十裏的糧倉,審配便是自己的刀下魚,殂中肉。而根據郭援的介紹,此地戒備並不森嚴,僅有步兵兩百人,弓手三十,在自己的一千名精銳騎兵麵前,這隻是小菜一碟。
不久之後爆發的戰鬥也印證了徐鋒的猜想。兩軍交鋒不久,袁軍就四散而逃。徐鋒一麵下令士兵們進入糧場點火,一麵和張燕商量著是不是應該順勢給審配的大營一個突襲。
突然,前方傳出的士兵哀嚎與馬嘶打斷了徐鋒的思路。“有軍士被袁軍的散兵遊勇傷了?”這是徐鋒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然而,接二連三傳來的慘叫聲粉碎了徐鋒的猜想,散兵遊勇不可能造成這麼多傷害的!徐鋒策馬上前,欲作區處,卻被一名氣喘籲籲的軍官攔住。
“主公,審配老賊使了詐,提前轉移走糧草,在裏麵埋伏下了人馬。糧草垛裏都……都是是空的,藏的都是人!”軍官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徐鋒聽了這話,頓悟的同時又勃然大怒:“推郭援及其子侄到我跟前斬首!”
理所當然,徐鋒得到了郭氏叔侄早已逃離的消息。
已是怒火中燒的徐峰不顧眾人阻攔,馳馬衝向前去。卻很快被糧場內衝出的迅疾人潮衝到一邊,原來這支部隊的前鋒,已經淪落到了被追擊的位置上。
跟隨徐鋒的張燕立刻向徐鋒請示,親自率領徐鋒的親衛隊堵住了糧場大門。
袁軍偽裝柴草之前被奉命點火的進攻者們點燃。袁軍士兵興奮,亢進,乃至於有幾分癲狂的麵孔,同親衛隊軍士肅穆,凝重的臉龐,同被一片火光照亮。
張燕一直不言不語。直到袁軍亮晃晃的刀片上的反光,已經有幾分晃眼時,一聲“殺啊”,才在隊伍的中心位置爆發出來。
張燕的部隊迅速衝進已經成為火場的糧倉。馬蹄踩在燃燒的柴草上,每一次離地都帶起無數火星。馬背上的騎士,成了火焰上的危險舞者。
張燕看到正在袁軍中發號施令的郭援,立刻血氣衝頂,猛地一踢馬刺,馬兒便載著他穿過叢叢火焰,奔向郭援。
郭援見張燕漸近,打馬迅速遠離,卻未曾想到張燕的驚人舉動。
隻見張燕拿著馬槊的手臂先是微舉,而後大幅後擺,猛地將馬槊擲出。精鋼打造的馬槊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而又致命的亮銀色,之後不偏不倚,在郭援的後心開了一朵大血花。
馬槊在洞穿郭援後軌跡改變,向下傾斜,但仍繼續著飛行,竟將一名躲閃不及的袁軍牢牢釘在地上!
張燕的舉動一時讓周邊的袁軍士兵異常驚恐。但很快,袁軍的步騎兵便圍了上來,誓要斬殺這名已經失去主戰武器的敵將。
張燕半豪邁,半悲壯地拔出佩劍。大丈夫死則死矣,隻是這場地是埋伏不下騎兵的,敵軍騎兵到來,說明敵人援軍已到,隻怕徐將軍和兄弟們也難走了啊!
正當張燕手持利劍,在敵軍中盡情潑灑金屬的寒光時。徐鋒也整頓好了隊伍投入戰鬥,同時派出軍卒通知大營秦戰傾盡全力增援。
此時的徐鋒對戰局由悲觀轉向樂觀。他很清楚,審配的最優方案應當是襲擊己方,造成己方大量傷亡,同時士氣低落時見好就收,轉入防禦。這樣一來,至少有七成把握可以守住城池,最後與袁紹主力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