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軍兵士通過雲梯,源源不斷地登上城頭,將土城上的守軍殺得七零八落。
一瞬間,近千名弓手在城頭一字排開,將弓箭對準了剛剛領兵衝到土牆之下的張揚部隊。
“咻咻”,弓箭似銀雨般潑下,毫無防備的敵兵當場被射殺一百多人,慘叫聲不絕於耳。
張楊透過兩麵大盾之間的縫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城頭上,身穿玄鎧的徐鋒正叱吒指揮,不時號令將士,盔纓在風中不住飄揚。
如果當年,沒有自作聰明地委任他擔任隊官,沒有連續破格提拔他為縣令,為郡守,或許不會有今日?
“當”地一聲,一發利矢狠狠地釘在了大盾上,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急忙命令左右盾手將盾牌合地更嚴實一些,一絲縫隙都不留。
“殺啊啊啊!”沒等拿著雲梯的敵軍來到城下,九原軍已揮舞刀劍,通過剛剛奪取的土城城門殺了過來。
一通砍殺之後,張楊部已是傷亡慘重,被不斷地向後壓縮。
“砰”,一匹戰馬結結實實地將一名敵軍撞翻在地,連打幾個滾。終於得到了用武之地的一萬多精銳騎兵在趙雲的率領下,也通過土城奔騰而來。
望著不斷湧來的騎兵,張楊幾乎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手下的這些兵馬,少經戰陣,不及袁紹,更趕不上九原軍,眼下敵軍騎兵又如此眾多,沒有了土城憑恃,隻怕全要淪為被宰割的羔羊。
“張將軍何在,大漢薊侯,幽州牧徐鋒,有一言願說與足下聽。”一裏開外,近百名青壯軍士突然發出大吼,聲音刺破兵馬喧囂,直奔張楊而來。
同時,九原軍停止了衝擊。
剛剛遭受屠戮,現在又突而暫時獲得平安的張袁聯軍將士個個瑟瑟發抖,手持刀劍,雙目盯著前方的敵兵,無一人敢上前。
一名帶著十幾名扈從的將官策馬向前,在茫茫軍陣中穿行,似破波斬浪一般,所到之處,將士們立刻提前避開,裂出一條通路,待他離開後,又緩緩合上。
“張公,當年晉陽一別,迄今已有三載,今日願君能出陣相見,略敘平生。”徐鋒在馬上拱手問候到。
“主公,現在隻需下令弓手發箭,定能射徐逆下馬!”一側的方悅向張楊進言道。
張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徐鋒既然敢出陣,定已提前做好防備,若出此舉,則必然結為死敵,此乃下策,下下策!”
張楊一邊訓斥,一邊也策馬向陣前小跑過去。
“定邦,三年不見,天翻地覆。當年州部不過受委統轄一郡,而今,已鷹揚河朔,無人能敵。實令在下震驚佩服。”張楊帶著幾分笑意說道。
話表麵上看起來客氣,其實卻暗藏機鋒。
既提到了當年徐鋒是自己部下的事實,也暗暗有幾分指責他當年背離自己自立的意思。
徐鋒朗聲大笑著回擊道:“在下作為朝廷委任的五原太守,為國家安危,頻頻出兵征戰討賊,僥幸立了些微末功勞,受國家恩典,得以為一方牧長。此事當謝朝廷恩典榮寵,鋒豈敢妄受張公謬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