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鋼鐵撕裂空氣的聲音傳來，竟讓他有些恍恍惚惚：什麼時候鮮卑人不射箭改玩兒投矛了？
“嗚啊”
麵前，一個方才還高高揚起長矛的鮮卑騎兵胸口被長矛貫穿，黑紅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汩汩流出。
他的雙手牢牢攥住一截尚留在體外的矛杆，眼睛裏寫滿了難以置信。
探子不是說，這是一支漢軍的三流部隊嗎？為何，其中接二連三地出現了強者……
先是有拿幾十斤重的大石頭玩兒一樣扔出數丈的壯漢，現在又有把長矛輕輕鬆鬆擲出老遠還能殺人的怪物……
鮮卑人麵前，壯碩軍士的背後，剛剛擲出長矛的張郃，同一起殺出的親衛們一道將冰涼堅硬，似同寒鐵般的目光冷冷地投降前方的鮮卑眾人。
此時，該地的動靜早已吸引得來襲的全部鮮卑騎兵，約莫有二百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將這裏圍住。
兩方就這樣，無聲地在這空曠的天地間對峙。
小雪從天空中飄下，悠悠灑灑。
“呼”
騎在馬上的張郃吹開鼻尖上的一點落雪，同時揚起了手中的馬槊。
“殺啊啊啊啊”
他一聲令下，連同他在內的二十多名九原軍騎兵，三十多名步兵，向兩百多精銳鮮卑騎兵發動了攻勢。
“噗啊”
率先接敵的張郃將馬槊貫入不長眼沒有避開的敵兵左胸，而後用力帶出。
敵兵登時落馬倒地。
寒風通過槊鋒造成的孔洞，不停地侵入這名敵兵的身體，而後又拐著彎兒吹出，不停地帶走著他的生機。
尚未完全死透的鮮卑人瞪大眼睛，望著天空，似乎是在質疑上蒼：為什麼，為什麼……不是說了這是一支三流部隊嗎，為何其中竟有如此矯健高手……
張郃乘著戰馬，繼續呼嘯向前，一路上斬殺，刺落的鮮卑人已有將近十人。
其餘軍士，有馬者，個個以一敵二，敵三，同數量占據優勢的敵人，殺得難分難解。
無馬者，也三個一隊，兩個一組，圍著鮮卑騎兵廝殺。
隻是畢竟人數稀少，漸漸地，他們還是落了下風，戰場上的九原軍軍士屍體，也再不斷地增多。
後麵，品字形營房的開口處，已聚集了一堆本來準備逃跑的其餘士兵。
“沒想到，竟有人能與賊奴戰成這樣……”一個手裏抱著布囊的軍士喃喃自語。
“哈哈哈，依我看，不過是一群不知死的白癡而已，你看看他們現在……呃啊。”一名大放厥詞的軍士捂著紅腫的麵頰，用不服中混雜著仇恨的眼神望著旁邊的人。
“他們平日裏為人都不錯，從不拿大。尤其是張將軍，負罪來到這裏，卻無半分怨言，更為曾拿我們撒氣，平時也很體恤我們。你這麼說還是人話嗎？”抽了他一個耳光的中年軍士雙手抱胸質問道。
“那現在，我們還走嗎？”抱著布囊的軍士發問了。
“上去試試看吧，賊奴雖然有優勢，但也不是很大，隻要能喊來一夥子人，一定能把他們打跑。”中年軍士眯著眼觀察了一會兒局勢後，下斷言道。
中年軍士的威信似乎極高，他這話一出口，身旁眾人立刻點頭連連。
“那這就上去？”一人發問。
“不，回營中再喚一些人過來，方能成事。”中年軍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