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洗衣機全部壞了。易依抬頭看了一眼二樓,上麵房門緊閉,一點動靜都沒有。明顯裘母是不想理事,故意躲了起來。
她沒有說話,默默接過衣服的籃子,到了洗衣房裏去。貴為四大豪門之首的裘家怎麼可能有手洗衣服的習慣,她翻了很久才翻出一個小盆子,默默地往裏麵裝水。
受傷的手一接觸到冰冷刺骨的水,馬上讓易依疼得咧嘴。尾指已經腫了起來,手掌的傷口受了刺激,又開始流血。她咬咬牙,開始洗了起來。
“私生女就是私生女,這種粗重的話幹起來也那麼熟練——”
易依沒有理會背後冷嘲熱諷的女人,忍著痛繼續揉搓著手上的衣服,根本就清潔如新的衣服都是呂夢嵐的。有很多根本就沒有穿過。分明是她找由頭來羞辱自己。
她嘴角扯起了一個苦笑的弧度。如果不是裘昊然的認可和裘母的默許,她怎麼會任由自己受這個女人的肆意揉捏?
罷了,反正在裘家的生活,不是從第一天開始就知道了嗎。不知道媽媽現在過得怎麼樣。易依搖了搖頭,沒有再去想。
很快地,一盆衣物就洗好了。
易依把衣物一一晾起來之後,正欲回房間。卻又被呂夢嵐堵住——
“還沒完呢,易大小姐!”呂夢嵐臉上掛著陰險的笑,指了指腳下又一個裝滿衣服的籃子,說道:“這裏還有呢。”
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滴水未進的易依此時臉色蒼白,嘴唇也有些幹裂。她清澈見底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波瀾。
這個女人看來是不報了仇就不會放過自己了。
易依沒有看呂夢嵐,靜默地抱起籮筐,從她身邊走過。
很快地,第三次、第四次……太陽從懸空高掛直到日落西山。
洗衣房裏的易依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是洗了第幾次了,沒有受傷的左手被水泡的起皺,完全看不出來原本嫩白光滑的皮膚,受傷的手則是一直在滲血。
蒼白的臉上隱約可見的淚痕,易依強忍著欲再次奪眶而出的淚珠。緊咬著下唇,幹裂的下唇隱隱有血痂。
呂夢嵐的羞辱無非是得到了裘昊然要把自己當下人那句話。如果不是為了媽媽過得好一點,她怎麼會給這些人糟踐自己?
一直沒有處理過的傷口不斷裂開,尾指已經是高高腫起。手上傳來的疼痛已經漸漸麻木了。一整天水米不進,讓易依的手腳都有些發軟,加上維持了同一個姿勢那麼久,身上逐漸僵硬。
一陣陣的暈眩持續向她的大腦傳去,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事實上,好幾個小時前她已經開始覺得難受了,一直撐到了現在。長時間的勞作使她身體到達了一個臨界點——
裘昊然、裘母、呂夢嵐、易家人的臉不斷地在她腦內浮現。呂夢嵐早就沒有耐心地去敷麵膜了,偌大的一樓隻有她自己。刺骨如冰的水不斷刺激著她的身體和傷口。
她強撐著擰幹最後一條衣服,欲站起身來——
“撲通!”她眼前一黑,已經沒有了意識。
裘昊然回到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呂夢嵐一臉溫柔地衝上前給他脫掉外套,而裘昊然如墨的眸子正在搜索著易依的身影。他醇厚的聲音如同酒般在房子裏擴散:“易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