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辰眸光微閃,站了起來,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老的、年輕的全站了起來,杜辰走過去,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看得她臉頰泛起紅暈,他才滿意的抬手,胡亂揉了揉她的頭發,一如當年那樣,把她的頭發搞的一團糟,“師妹,歡迎!”

場子一下子炸開了,有個剛進事務所不久的年輕人,據說是某名校研究生,崇拜的跑到丁淩麵前要簽名,其實他的年齡估計比她還大,因為丁淩上學早,而且跳過級,沒有上研究生,年齡也才不過24歲,丁淩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杜辰求救,杜辰則很不仗義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喝醉。

已經有多久沒有醉過了,丁淩突然很懷念那種感覺,而且難得一敘,就特別想喝個暢快(也許不止這些原因吧),卻怎麼喝都是清醒的,一斤白酒下肚,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大片。

酒場散了之後,杜辰拉著丁淩猛訓:“你看看你,把我的員工灌成什麼樣子了,明天還做不做工作了!本來今天預算七千(飯費)就夠了,硬是被你喝到了一萬五……”麵對杜辰橫眉冷對的職責她的心裏升起一股暖流。

入秋了,微風吹來有些涼意,丁淩不覺縮了縮脖子,杜辰不著痕跡的脫下大衣給她披上,恨鐵不成鋼的說:“還是傻裏傻氣的,如果哪天死了一定是自己把自己虐待死的,怎麼走?我送你!”

丁淩緊緊了外套,燦然一笑:“不用了,我打的回去,很近的。”

杜辰眉頭輕輕皺起,定定的打量著她,仿佛想要將她看穿。

“真的,相信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丁淩做出輕鬆的表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的堅決不容置疑。

杜辰自然知道她有多固執,雖然不放心,還是替她叫了輛出租車,叮囑再三,給了司機兩張紅色的票票說不用找了,又叮囑了一番才目送她離開,仍不忘衝著車子駛去的方向喊:“到了給我打個電話!”恒盛事務所的職員們麵麵相覷,有誰見過冷麵殺神杜老大有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麵?

車開的很快,外麵的霓虹燈光仿佛被拉成了一條線,樓房、樹木從眼前刷刷閃過,晃得人有些頭暈,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使得感官變的特別靈敏,耳邊的汽笛聲異常嘈雜,擾得人心煩意亂,突然不想回家,突然想要放縱一回,在這個充滿誘惑的黑夜。

“師傅,麻煩您送我到魅夜。”

魅夜,M城最知名最高級的酒吧,奢華尊貴的設計風格、流光溢彩的霓虹、全世界最知名的調酒師、頂級明星彙演、應有盡有的娛樂項目、無拘無束的氛圍……至高無上的暗夜傳說。

“可是那位先生交代……”司機是位40歲左右老大哥,謙和樸實。

“即使您把我送到家我還是會打的出來的,既然結果一樣您何不送我一個人情呢?”她總是能以最簡潔無華的語言將利益關係分析的透徹明晰。

司機想想也是,於是調轉方向朝魅夜開去。

坐在吧台前麵,丁淩隻是一杯一杯的灌酒,絢麗的燈光應在高腳杯上反射出燦爛的光點,明明璀璨奪目,她卻覺得非常刺眼就如酒店那道灼人的光芒一樣,心上像被剜了一刀,鑽心的疼。心底有個聲音在呐喊,醉吧醉吧,放縱吧,無所謂了,自己從來都不是什麼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