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皺著眉頭,在那張不知道已經多少年的地圖上仔細端詳。小昭見他眉頭緊皺,也跟著皺起眉來,一臉關切的望著他。這時阿孟走了過來,唧唧呱呱地和紇幹承基說了一番。紇幹承基告訴說阿孟說了,這裏他也沒來過,不知道如何行走。
長孫衝道:“諸位怎麼看?”
程處默道:“向著一個方向走,總能走出去!”
李業嗣笑道:“老程這話雖然沒錯,不過到底向哪個方向走?”
長孫衝看看東方初升的太陽,喊道:“諸位!我等已經不辨方向了,向西向北都不可取,然而直接向東也不妥,不知會增加多遠的沙漠路程!我等先向南,再作打算。大家趁天氣不熱,快吃點東西,給馬喂些水,然後加快行軍!”
大家草草吃過點東西,全體上馬,對著太陽的方位,轉向南而行。到了太陽升高後,除了傷號,又全體下馬,牽了馬步行。小昭起先也騎在馬上,後來悄悄溜在長孫衝身後步行,被長孫衝發現,二話不說,抱起來放在飛雪背上,親自牽馬步行。
在這細細的沙粒中行走,更加艱難,一個時辰最多走二十幾裏路,好在昨夜風沙暴時水囊和食物都緊緊綁在馬背上,沒有丟失。眾人高一腳低一腳在沙漠中行走,不時抹抹汗水,喝幾口水。到了太陽西下後,總算是涼快了下來,加快了行走步伐,到了晚間,仍然將馬圍成一圈,就地歇息。
四月十九日午時,長孫衝一行幹糧吃光,清水也沒了,士氣低落。長孫衝舔舔幹裂的嘴唇,嘶聲喊道:“諸位!我們進入沙漠已經幾天了,想來不久就能走出去!諸位再加把勁,出了沙漠,本將軍每人賞錢五十貫!”
程處默哭喪著臉道:“你那幾個小錢還是留著自己用吧!他娘的,這狗日的沙漠,老子再也不來了!”見紇幹承基押著骨咄祿過來,罵罵咧咧地一腳踢在骨咄祿屁股上,骨咄祿一個踉蹌,怒瞪著他。
薛禮笑道:“程將軍,你那五十貫不要的話,就給我好了!”程處默隨意擺擺手,低頭繼續走路,薛禮淡然一笑,邁步跟在後麵。紇幹承基低頭不語,押著骨咄祿隻顧低頭走路。
長孫衝喊了幾句話,嘴唇已經裂開,滲出許多血珠子。小昭側頭看見了,俯身向前拉了拉長孫衝衣襟,長孫衝回過頭一看,小昭正將自己的水囊遞給他。
長孫衝訝然道:“你的水怎麼還沒喝完?”見小昭嘴唇比自己還幹燥,也是裂開了幾處,小昭又騎著馬,還渴成這樣,自然是偷偷將清水留下,自己喝得很少了!小昭微微一笑,嘴唇又滲出血珠來,卻仍然固執地將水囊遞給長孫衝!
長孫衝道:“你先喝一口,否則我不會喝的!”雖然相識僅僅幾天,小昭也了解長孫衝脾氣性格,隻好將水囊湊近嘴邊淺嚐了一口,又遞給長孫衝。長孫衝瞪了她一眼,卻不伸手接過。小昭羞澀地一笑,喝了一大口,長孫衝這才接過來,喝了一口。倆人輪流將水囊中不多的清水都喝光了,相視一笑,眼中都有一片深情!長孫衝繼續低頭牽著馬前進,小昭淺笑著看著他,眼中星光一片。
太陽西斜時,小昭忽然指著前方道:“將軍,河!”其他騎在馬上的傷號也都已經看見前方有河水流過,紛紛嘶喊起來!眾人轉過一座低矮的沙丘,果然見前麵一條河水流過,水質清澈透明,正是孔雀河!眾人齊聲發喊,一擁而上,衝進河水中痛飲,程處默率先躺在淺淺的河水中,其他人紛紛仿效,紇幹承基也將骨咄祿押到了河水中,喝水洗浴,一時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長孫衝和小昭相視一笑,長孫衝牽著馬向上遊走出數十步,到了河邊,一把將小昭抱下馬來,自己也衝進了河水中痛飲。小昭卻取下水囊先灌滿,這才喝了幾口,洗了把臉,從懷中取出梳子,沾了水梳理自己頭發。長孫衝看著她一笑,也不理會,自己也好好洗了一把臉,將上衣脫掉,在河水中清洗。
小昭緩緩地走近長孫衝,一把抱住他的後背,長孫衝直起身子一回頭,一張柔軟濕潤的嘴唇吻在了他的嘴上,緊接著一股清水喂了過來!長孫衝下意識的張開嘴,喝下了水,倆人唇舌相交,長孫衝情不自禁,轉身抱住小昭,深深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