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禮理看著古格叔叔,有點不敢相信。“你這裏竟然會有地道?”
古格叔叔笑了笑,“我這裏本來就是村裏的前頭哨,要防著那些不懷好意的外來者,沒有一點玩意兒怎麼行?要是一不小心,被人家堵在了屋裏怎麼辦?自然是有備無患的好。”
我說,“古格叔叔,我們這樣走了,你怎麼辦?”
古格叔叔說,“我這一把老骨頭,和它又無冤無仇,想必這個千麵獸也不會為難我的。”
看著古格叔叔說得那麼毫不在意的樣子,我心裏知道事情決不會像他說的這樣輕鬆。他這是決心要給我們斷後,以自己為餌,盡量為我們爭取時間,掩護我們安全地逃離。我心知這不是什麼好的辦法,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到更好的主意。我看了看李禮理,李禮理默默地搖搖頭,顯然他也明白古格叔叔的用意。
古格叔叔板開屋角的一個櫃子,邊上的地板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小餘和小肖打開照明燈,順著洞口的台階,先後走進了地道。隨後,大家也都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一個個竄進了地道。
李禮理走在最後,我鑽進地道時,聽到李禮理用那種我從來沒有過的沉重的聲音在向古格叔叔告別。很快,地道的出口就從外麵關閉了。
我們舉著照明燈,在黑暗的地道裏倉促而行。地道的空間有些窄小,象小餘和小肖這樣個子比較高大的人,隻能低頭彎腰地在裏麵走著。地道裏的空氣有些潮濕,聞著還有明顯的腐朽的黴味。顯然地道很久已經沒有人使用了,加上通風通氣的設置不是很好,走著走著,就有人有胸悶的感覺了。
一行人在地道中走的有些磕磕碰碰,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好在地道並不是很長,隻有不到兩裏路的光景。走在最前麵的小餘和小肖走到頂端時,發現並無出口,以為走錯了路,走上了一條死胡同。他們停住了腳步,說是應該在前麵某個地方走錯了岔路,讓大家往回走走,找找另一條路。
李禮理等大家回走之後,還是留在了最後。我覺得李禮理有些古怪,就留了下來。李禮理悄悄地告訴我,地道中別無岔路,隻是出口有些玄機。古格叔叔交待了,出口的玄機是決不能讓外人知道的。李禮理在地道頂端的地上,找到幾塊擺在一角的石頭,雙手轉動其中的一塊,頂端的一側便悄無聲息地露出了一個洞口。看來這個地道也是有些名堂的,不知底細的人就是闖了進來,也必是一個被困在裏麵難以脫身的局麵。
洞口一開,李禮理就讓我趕緊招呼那些人回來。好在大家在地道裏都走得很慢,我沒走幾步就追上了走在最後的阿妹。阿妹竟然沒有注意到我的離開,還以為我本就在她的身後跟隨著她。
地道的出口在我們曾經來過的小河流逝的那個山洞裏。這個地道雖然說不上情巧,但設計者確實獨具匠心。
大家走出山洞,順著樹林一拐,就到了出山的坡下。走到這裏,大家忍不住停步回望。這時,天色早已經大亮,太陽已經升空。隻見巨大的山穀裏綠鬱蔥蔥環抱著一片金色的麥田。一望無際的藍天下,是一望無際的麥子金黃的波浪。銀色的小河在悠悠的牛鈴聲中,琴弦一樣地在無邊的金色中穿過。四周所有的山巒競相展示著各自的風姿,在金色的陽光下婀娜多姿。在山下,各種樹的葉子綠得耀眼,綠得透明。但這時,我們早已經沒有了來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