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好像要變天,外麵起風了,窗簾被紗窗裏的風吹到搖搖晃晃。
我的雙目無意識的盯著窗簾,就感覺有一個人隱藏在窗簾的後麵操縱一樣,讓窗簾瘋狂的抖動。我害怕窗簾這樣狂舞,心裏既膽怯又不安。
我很想起來去關窗戶,但沒有勇氣,害怕窗簾後麵那個邪惡的家夥掐我的脖子。
沒一會兒,外麵忽然又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滴太猛烈了,從紗窗間飛速進入屋裏。
看到這樣湍急的大雨我很驚訝,雨滴都濺到我的臉上,奇怪了,天氣預報今晚沒有雨?怎麼就莫名其妙的下起了雨?
心想這天氣預報也有流產的時候,不能完全相信。
然後我忽地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討厭的天氣,下得哪門子雨?正在做美夢也被攪亂了,哎呀,不好!再不去關窗戶我要遭殃。
我嘟囔完,勇氣忽然大漲,快速從榻榻米上爬起。
先是將燈打開,然後迅速衝到窗口,將窗戶全部關上,心這才踏實下來。
看了一眼牆上那個破石英表,已經淩晨3點,怎麼一眨眼就3點了呢?不行,趕快睡了,明天還有好多課,休息不好會影響聽課效果。
我閉了燈快速躺下,剛要強迫自己進入夢鄉,不料這個節骨眼兒手機忽然在枕頭邊震動起來。心想什麼人這麼晚還沒睡覺?點開一看不是旁人,原來是媽媽。
這陣子我總被一些爛事纏繞,沒有給父母打過電話,她們可能在惦記我。畢竟是一個人在異國,老人們還是有點對我不放心。俗話說兒行千裏母擔憂。
媽媽的短信很簡單:“兒子,最近學習很忙嗎?也不說給媽來電話,我和你爸都很惦記你,有空時記得給我們回個信?”
我微微的笑了笑,心想當媽的真操心,這麼晚了還要給我發短信。不過日本和國內時差一個小時,現在日本是3點,國內就是2點。
然後我又給母親回了一條短信,說我最近學習有點忙,也沒有來得及給家裏去電話,讓爸媽惦記了不好意思。媽媽和爸爸也多注意點身體,這麼晚了還沒有睡?
母親緊跟著又回了條短信,“不是我沒有睡,是剛起床。現在歲數大了覺特別少,每天2點左右就醒了。不好意思,發短信時忘記考慮時間,竟然把你搞醒,趕快睡吧,媽不打擾你了。”
其實母親哪裏打擾我?我也成了夜貓子,根本就沒有開始睡呢。
接著我又給母親回了條短信,不過這回很簡短,隻寫了兩個字“好的”。
我已經半年沒有回家,什麼時候能回趟國我也不知道。關鍵是沒有錢,TMD給日本航空部交不起路費。
記得國內讀藝校時,每次回家媽媽都非常的欣慰,給我做最好的飯吃。
有時我想幫忙,媽媽都不讓我動手,和藹的說你坐在那裏休息吧,這點活用不著你插手。
媽媽太疼愛我,能見我一麵哪怕不談什麼,隻是看著我,她的心都能得到莫大慰藉。
我放下手機快速合上眼睛,這次要強行自己睡覺,絲毫不敢再胡思亂想其它事。
隨後心靜了,腦子也靜了。睡意像從海平麵泛起的浪潮將我的思緒緊緊裹在裏麵,一點一點的吞吃。
直到雜念全部殆盡,我整個人便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然有人敲門,聲音悶悶的,就像在擊打我的腦袋門。
我迅速睜開眼,仔細確認了下聲音的來處,的確是我的房門。
再看下時間已經是早上7點,猜測敲門的人肯定是錢亮。我快速爬起,隻穿一個大褲衩去開門,結果錢亮走了進來。
他笑眯眯的說你還不起?該去學校了?
我驚了一跳,說:“你怎麼不早叫醒我?第一堂課是zeimi老師的課,我必須去,因為老師對我太好了,不能丟他的麵子。”
日本的zeimi指的是班主任老師。
錢亮哼了一聲,“那是他對你好,這些老師裏我就煩他,還是混血雜種。據說父親是德國人,母親是日本人。”
“你愛去不去,反正我有興趣,而且zeimi老師太優秀了,才華橫溢,從他的身上我學到了不少東西。”我感慨道。
緊跟著,我整理了下淩亂的頭發,進洗手間洗漱去了。
錢亮也不走,在屋裏跟我不停的閑聊。一會兒,他說起班裏那位叫小娟的女生,說她打黑了,學校已經找不到她。
我很驚訝的從衛生間伸出頭,問為什麼要黑?錢亮說肯定是去斯納酷店當三陪小姐了。
我搖搖頭,說挺好的一個姑娘,誰能想到要走這條路?
肯定也是有難處,好像她來日本全是家裏借得錢。有一次我們聚會,她家裏來了一個電話,她老爸開了一家公司拖欠了別人的款,每天都有人來她家要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