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鄭重的望著那張紙，仿佛那是她生命的全部。
好久，她才輕輕的雙手舉起那張紙，目光裏的堅定，讓雲雀微微一怔。
“好久之前，你在上邊簽過字的吧，恭彌。”涼暮輕輕笑著，可是下一秒，卻看見了他身後沉默不語但目光裏帶著挑釁的女子。
“這裏，是留給我的吧。”涼暮望著“乙方”後邊的空白，終究孤注一擲決定賭一把。
雲雀沒有說話。
心裏猛的一驚，涼暮顫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開口：“現在你的承諾，還算數嗎？”
雲雀恭彌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深邃。
——若是十年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涼暮。
那張紙，沒有錯，乙方的空白，是留給她的。
是十年前的他留給十年前的她的。
聽起來似乎什麼都沒變，他依舊是他，她也依舊是她。
可是十年，足以改變太多。
她離他遠去，他的身邊有了另一個人。
情感再深終究抵不過歲月流逝。
歲月流逝，十年光景，陪伴在他身邊的始終是櫻井菱紗。
如今，在選擇的時候，他卻猶豫了。
一秒，兩秒，三秒……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他沉默不語，而她也跟著沉默。
十分鍾，仿佛又一個十年。
涼暮的目光中的期冀，終於破碎。
“恭彌。”聲音很輕以免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大哭失聲，涼暮的笑容裏滿是破碎和絕望，她輕輕說著仿佛在抱怨今天的天氣不好，“你放了我鴿子。”
雲雀怔住，望著她。
不，這根本不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
而是，她生命的歸宿。
涼暮突然瘋狂的笑了起來，笑容裏帶著淚水。
“可我不想放你鴿子。”
她抬手，然後，在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用極快的速度，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雲雀的目光裏滿是震驚，他就這麼靜靜望著，望著涼暮將沾滿鮮血的食指，狠狠地按在了“乙方”後的空白處。
那血印，觸目驚心。
涼暮望著雲雀依舊在笑：“現在，可以算數了吧，恭彌。”
“涼。”雲雀望著她，忽然開口。
“沒關係的，不想答應的話，我可以撕了它。”涼暮強作鎮定，卻止不住全身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