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後的日子很艱難,但日子還是一天一天的過去,這幾天我繼續尋找著證明我清白的證據,為了方便我直接在超市的對麵找了一個打字員的工作,因為我是個菜鳥寫手,打字的速度還可以,做個打字員勉強還可以。
但是依然沒有什麼進展,而我卻是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因為我的特殊裝束,有人將我的唱歌錄像發到了網上,一時間互聯網掀起了討論的熱潮,褒貶不一的議論瞬間淹沒了我,但是更多的還是好奇我麵具下的樣子,甚至是身份,雖然我很震驚,但也不覺得什麼?畢竟我戴著麵具,不管怎麼議論也是鬼麵歌手(網蟲給取的名字),並不是我。
而且就算是人肉搜索,我覺得叫殤的歌手也不會將我曝光出去,不知為何,隻是直覺而已。
星辰閃爍的晚上我是一個鬼麵歌手,到了太陽照耀世界的時候,還是我自己,辛勞工作,尋找證據,帶著孩子的屌絲男人。
而今天,是我取親子鑒定結果的時候,站在環城車上,握著手扶,望著一閃而過的美麗世界,心裏卻是忐忑不已。
我沒有帶湯姆,而是將他送到了歐曠達的那裏,至於為什麼,或許是不願麵對吧?其實在我心裏已經認定湯姆不是我的孩子,世界上哪裏那麼多像偶像劇一般的事情,心中的瑪利亞也絕對不是所謂的好女人,不然和我睡過後就離開了我,這不是玩一夜情嗎?
停滯,發動,再停滯,顛簸的環城車使我的心陷入了顛簸的陷阱裏,擺在眼前的問題讓我無法不顛簸,如果湯姆是我的孩子,我是否能夠養得起他,跟著我何嚐不是受罪,如果不是我的孩子,我是否要將他送到孤兒院,替他尋找她的母親,拋棄我的女人。
瑪利亞啊瑪利亞你真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車停了,門開了,擁擠的人很急切卻隻能緩緩的下車,我心中思緒萬千的同時,踩著前麵人的腳後跟下了車。
一下車,我便看到了決定命運判定血緣的地方,惆悵似的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小平頭,大踏步的走向了那敞開的門,思緒越來越緊張,從昨夜起緊繃的身軀就沒有鬆弛,至於為什麼我會這樣的緊張,或許是 害怕失去吧,我在這座城市流浪的時候沒有一個相伴的人,而心底裏自私的想要一個說說話的人,那時候我沒有感受到一個兒子帶來的意義,現在卻是多麼的渴望與希望,就如青天一直希望白雲飄飛著,夜空一直希望星辰閃爍著,大樹一直希望樹葉牽連著......
我快步走進鑒定中心,來到了取DNA報告的窗口,從很狹窄很狹窄的窗口拿到了被密封的化驗單之後,我虛脫似的坐在了藍色座椅上,座椅的硬度讓我的屁股感受到了疼痛,手裏緊緊抓著檔案袋的一角。
眼睜睜看著有些顫抖的檔案袋,不敢也不想要打開,腦海裏滿滿充斥著湯姆那天真的笑容和不聽話的瞬間,一口一個親昵的father,一聲聲傻傻的超級英雄,一句句害怕的不要離開我,一次次恨鐵不成鋼的用力抽打,深邃倔強的眼神讓我的眼眶不自覺濕潤了,我終於明白湯姆的身影已經潛移默化的融入到了我的腦海,刻在我的骨子裏,雖然我們相處的日子真的沒有多長時間,但有的時候見第一眼的時候就是一輩子。
現在想想我為什麼要傻逼似的追出去,我想我理解了也明白了......
我長呼一口氣,直接將手中的檔案袋奮力的撕碎了,我不管湯姆是不是我的兒子,我也不能讓他去受苦,既然老天讓我和他相遇,我就不能拋棄他,結果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感情不能用無情的化驗數據證明什麼?相信湯姆,也相信自己。
將手中的檔案袋,和檔案袋中的化驗單撕的粉碎,堅定的站起身將手中的碎紙扔進了銀白色垃圾桶,所謂的結果就讓老天去看吧,我梁家峰不屑去看,可是這樣的決絕難道又不是我的懦弱與怯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