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錄下的那片水晶中的聲音放給了父親聽,老爸聽了好幾遍,竟然說他聽到過這種語言。他雖然聽過,但是並不知道如何翻譯。老爸告訴我說,必須要找一個人才能翻譯出。但是這個人我是實在不想見的,可是這次又不能不去見了。
這個人是父親的老師,在近代史上也是響當當的一位人物。我以為這老頭已經仙逝了,沒有想到這老爺子竟然還活著。我問老爸,除了他以為還有沒有其他的人懂得,因為我實在是不想去。
老爸搖頭說:“別說是全中國,就是全世界就他這麼一位了。要是章太炎先生活著那是另一說,但是章先生早就死了八九十年了。”
唐雲馨一聽還有讓我尿褲褲子的人很高興,連忙我爸:“唉,李叔叔,怎麼還有冰陽怕的人嗎?他不是什麼都不怕嗎,經常自詡整天和死去幾百年的僵屍打交道!您給我們說說,是怎麼被嚇的尿床的。”
老爸剛要說,立馬被我打斷了:“爸爸,您趕緊想想輒,看看能不能咱們自己聽懂!”
老爸沒理會我的打岔,興高采烈的說:“這家夥天底下還真沒有多少他害怕的東西,其實那次也不算是他嚇的吧。我的那個老師人長的醜陋,但是學問相當的大,在全中國再怎麼樣的人見了他都需要鞠躬尊敬的。我的那個老師姓錢,醜到了什麼程度呢,據說有一年他去調查儺戲,當地人邀請他一起跳儺,根本不用戴麵具。你知道儺戲的麵具都是凶神惡煞的,可見他長的什麼模樣了。”
“不就是和那些寺廟中那些小鬼夜叉還有凶神惡煞差不多嘛,可是這也不至於呀!”萬珊珊有些不相信。
老爸擺擺手說繼續說:“不是那樣的,那些都是死的泥胎的,你要是見到活著也是會下的尖叫的。因為這副尊容,所以沒有幾個人敢招惹他。當年日本人侵華戰爭的時候,他在淪陷區,日本人去拜訪他想要請他出來當漢奸,結果被嚇的出去了再也不想去第二次。十年大浩劫的時候,已經被打成反動派了,但是當年的那些紅小將門愣是沒人一個敢拉著他遊街的。”
然後老爸笑著說:“那樣我領著剛十歲的冰陽去他家拜訪,這個老頭除了臉長得嚇人之外,還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就是拉住請教他的人講起來沒完沒了。除了這兩點,其餘的什麼都好。老爺子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他當時說相貌是父母給的沒法改,自己的學問上的臭脾氣是老師教的也沒法改。當時冰陽喝汽水喝多了,錢先生是一個嚴厲的人,正在和我探討問題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動。結果冰陽想要去廁所的時候,老頭本來很和藹的答應了。但是那個樣子就像是京劇叫板,再加上他那副模樣,結果冰陽當場就尿在地上了!”
我聽老爸把我的糗事給抖露出來,低著頭歎著氣說:“結果我每次去他家,都會被他笑話。長大後去請教學問的時候,老頭都會問問需不需要先上廁所,免得尿褲子。我現在一見他的那種叫板的樣子,都忍不住要上廁所。”
唐雲馨和萬珊珊他們聽了哈哈大笑說:“這典型的就是巴甫洛夫的條件反射嗎!”
我問老爸:“這老頭說起來也都一百多了,還活著嗎?”
老爸肯定的說:“活著嗎,活得好好的,看著比我都健康。耳不聾,眼不花,就連牙齒都一顆沒掉。”
“我記得以前他也住在韻竹園,是齊魯大學的終身教授!現在還在韻竹園嗎,如果在我怎麼沒有見過他!”我奇怪的問老爸!
“他不在韻竹園,現在錢先生在牛山的南麓,就是天齊淵那裏。他在那裏建了一棟房子,就在那裏生活。”父親對我說。
天齊淵,不就是雙王墓那裏嗎,那裏的環境的確很好,我對老爸說:“老頭挺會享受啊!您能約個見麵時間嗎,咱們去見一麵嗎?”
老爸點頭說:“不用約,隨時去就行了,他現在像個隱士一樣在家,基本上就是和牛山腳下的老人們下棋玩,我們隨時去隨時間。說實話,不光你不想見,我也不想見。被他拉講起課了簡直是沒完沒了,我現在想想也怵頭。有的時候老頭不高興了,還會拿著鎮尺打你的屁股,像是以前的私塾先生。我都年過半百了,還是這樣。不過不光是我,我的那些都八九十多的師兄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