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說道:“白馬驛你們還是別去了,去了也是死。念在都是同道,好心給你們說一句,銅頭子死了,是一個叫林煩的家夥殺的。劉老虎跟白馬軍屁事沒有,銅頭子那夥人基本全死光了。那一場戰還有府城的兵參與,想來應該是府城那邊專門為銅頭子設的局。”
“我路上遇到過很多像你們這樣的,關外有二百三十六位當家掌櫃的,消息靈通的這個時候都動了,全都打算借著這個勢頭去白馬驛上吃一口,但問題是你們咬不動的。我在路上也勸說了一波人,有的信了,但還在觀望,有的不信,估計這個時候都死了。”
她這話說完,佐槐等人都十分詫異,銅頭子竟然死了?難道那個林煩還是個修者不成?若是如此的話,那問題可就大了。
女子的神色有些冷淡,接著道:“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們。”
說著話,打馬離開。
童火兒立時問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老娘名叫林雨嫣……”
一個聽起來很有些味道的名字,配上“老娘”這樣的前綴,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別扭。眾人正在感到奇怪時,淡淡的夜幕下,她已經就著先前的馬隊離開,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許久之後,梅春華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佐槐回答道:“先在這裏紮營,然後派探馬出去,觀望一下,問問周邊怎麼回事,若真如那女子所說……咱們隻能撤了,先回寨子再說……”
童火兒在這個時候卻皺起了眉頭:“那女人先前說,殺了銅頭子的人叫林煩?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啊,一時間倒是想不起來。”
梅春華想了片刻,驟然說道:“林無敵啊?白馬驛的新書記官。”
佐槐疑問道:“你知道他?”
梅春華道:“聽寨子裏去白馬驛交易貨物的兄弟提起過,那是個厲害人物,十分能打,何八裏帶著五十名軍卒跟他一個人打,都讓他打爬下了,他這才入了劉老虎的眼,當了白書記官……”
聽到這話,左槐與童火兒齊齊都是一驚,能打爬下五十名白馬精卒,而且還是何八裏參與的情況下。這就不是十分能打的問題了,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凶人!白馬驛有這個人在,關外眾豪傑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他們這樣想著,心頭一下子變得沉甸甸的。
……
夜幕降臨的時候,劉經堂帶領著白馬精卒得勝而歸,浩浩蕩蕩的進入了白馬驛。在此時之,那些不開眼,想要過來趁火打劫的小寇們,在見到如此軍容之後,不免大驚失色,調轉馬頭就想離開。
然而他們跑的還是慢了些,被何八裏帶著一隊人直接將他們殺了個人仰馬翻,又帶回來不少人頭,這算是額外的收獲。
這些事情劉經堂是不會去理會的,小小毛賊而已,還進不了他的眼皮。“漠北晝虎”隻是把他們當成可有可無的跳蚤而已,這個時候他可是有更加要緊的事情要辦的。
將人馬整頓完畢,叫他們各自遣散之後,劉經堂便帶著一班心腹回到了軍驛衙門,參見那位身穿華麗鎧甲的欽差貴女。
此時的他連眼皮都不敢抬,躬著身子,小意的問安道:“卑職白馬軍驛驛長,劉經堂參拜貴人,先前不知貴人到訪,慢了禮數,還請貴人責罰。”
董靈珠笑盈盈的看了他片刻,接著驚歎道:“虎雖老,威風猶在!‘晝虎’之名小女子在京城時便聽說過,每每與祖家的七小姐見麵時,她總會不經意的提起劉將軍以及將軍麾下的諸位百戰將士,今日一見,果然明白虛傳呐。”
其他立於堂下的“白瞎子”成員,聽到這些話一個個的雙目放光,麵紅耳赤。驛長大人的名頭,連京城裏的大人物們都知道,祖家更是將他們一直記在心裏。祖家沒有忘了他們,朝廷沒有忘了他們,苦戰這麼多年,還有比這更激動人心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