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騰:某大學電子係教師
那一晚,窗外的風刮個沒完,一個人在辦公室呆到很晚看窗外的柳樹左搖右擺,開著電腦,一個又一個電影接著看沒完沒了。雙手拄著下巴目光呆滯。已經8點了,晚飯還沒吃,口渴——隨手端起水杯放在嘴邊要一飲而盡可惜隻剩下茶葉,起身想回宿舍,抬手劃過的弧線不小心把教案和筆筒刮落在地慌亂中又瞧見可依的照片,目光所到之處不由自主想的想去牽她的手,似有似無的發香仿佛又蕩在身邊。可惜她已經離開了,這段鮮為人知的師生戀還未來得及發展便結束於僅僅的牽手了。
可依,唐騰很確定她是屬於他的,但可依有一個同班同學同居的男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唐騰每天清晨站在教師樓2層的落地窗前喝咖啡時,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們手牽手一起跨過學院的後門聽不到對話也聽不到腳步聲,視線漸行漸遠,可依的背影遠遠的在刺眼的晨輝中隻剩下搖晃的馬尾,仿佛心理醫生的催眠鍾擺,讓他回不過神。唐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美麗而不顯眼的女生產生的好感,也不知道這好感通過哪些介質傳遞,讓可依察覺直至肯定。總之某種類似於心電感應似的東西,讓兩人明了。在一個初夏一個女孩遊離在一個同學男友和一個老師男友之間。
那麼確定關係的符號在哪?如果不存在,那麼一切將是唐騰的假想。不,一定不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可依,從大三上學期的期末考試起就常常往唐騰辦公室跑,唐騰的辦公室在實驗樓三樓的左手邊第一個屋子,那是個寬敞明亮的房間,透過偌大的窗戶就能看到外麵鬱鬱蔥蔥的青山,一進屋就能看到幾張大大的辦公桌,一張靠窗的桌子前坐著唐騰,對麵是個很豐滿並且美麗傲慢的女老師,見有女學生進來就會把臉撇了過去專心上網查資料的樣子,正座的屁股歪向一側的身子和頭,顯出腰間的贅肉衣服便遮擋不住。唐騰是這個屋子裏唯一的男老師,懷疑他怎麼沒有被女性化可能是雄性荷爾蒙分泌夠多吧!可依則站在門一側,見兩扇白色對開門四開大敞,就在門外停頓一下擺出要敲門的姿勢,等待人發覺她。跟預想的一樣,唐騰放下手裏的筆,轉過臉用嚴肅的表情冷冷地詢問:“同學有什麼事嗎?”那時的唐騰根本沒記得這個漂亮的女孩,姓啥名誰。
“我叫沈可依是04級電子係2班的,有點問題想請教唐老師,老師有時間嗎?”可依用標準的普通話字正腔圓,兔子跑——三步並兩步竄到唐騰桌前,把書和筆記都丟在了他的備課教案上。
“這哪是征求我有沒有時間,就是我必須有時間啊!快考試了又是來套考題的學生。”唐騰心想。於是清清了嗓子用標準的唐氏太極法往外搪塞“都什麼時候了才來問題,我已經說過了,最後一節課給你們劃的題就是考試要出的類型題,做會了及格就不成問題。”中間結巴了兩次,完美。
“我最後一節課請假了,沒去,跟同學劃完,有兩道題沒弄明白。那兩道題光書上的答案就兩大篇硬背都背不下來。”可依一字一句可憐巴巴地看著唐騰。
唐騰心想“第二招,裝可憐,我看你還有什麼新鮮的。”又清清嗓子神情淡定“那兩道是書上的例題不用說了吧,習題有答案,我上課講的知識點,你應該有筆記。留的作業也對過答案,還要什麼?”
可依急了,看來他是懂了裝不懂,幹脆豁出去了明說,清了清嗓子“老師,我認為你給劃的範圍太大了,有好多東西,我都沒學明白,要是照你劃的範圍背我得背一本書,而且大多數同學是這樣認為的,我們要是都不及格,算不算教學事故啊!”我讓你裝,跟我打太極!可依在心裏暗爽。
“呀哈,這姑娘挺有勇氣,敢說實話呀!軟的不行來硬的啦!”唐騰在心裏盤算著趕緊把她弄走。
“沒錯,我就想抓抓你們係的學風,平時上課出席率在全校是最低的,作業交的是我所帶過的班最少的,我都教你們3年了,好歹給我個麵子是不,從大一就這樣,我這回不抓大四等你們都回家了抓你們去麼?!”唐騰腰挺的筆直,眼睛瞬間睜圓了一邊說一隻手不停敲著桌子。話音又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可依的書向可依麵前逼近“我還就告訴你,我這回非抓你們係一半以上,補考沒有集中補習,不行就大補,要不然你們認為老師都是好欺負的。考試也不用想旁門左道,實話跟你說,沒有講過的原題。”說完把書本塞到可依手裏,回到桌子前繼續整理手頭的東西。可依見沒戲了,拿起書本轉身往門外走“我學了,沒學明白。”灰溜溜地走了。腦後的馬尾一搖一晃。旁邊的女老師倒來勁了“現在的學生越來越難管,尤其女學生,最尤其是漂亮的女學生。在學校裏裝清純,出了校門就不是她了,什麼事都敢幹,你看周一到周五,學校門口全是好車。怎麼我們學校學生的家長都是有錢人啊!聽聽社會上都怎麼說女大學生的,沒畢業先擇業,找個大款當事業,畢了業,不失業,生個孩子當事業。”說著拿著水杯教案上課去了。“是啊,社會風氣如此,唐騰27歲了仍孤身一人,沒有事業,沒有家私,沒有好的家境誰願意跟他呢!慶幸自己在學校裏工作雖有些冷清倒也遠離了社會上的許多紛繁複雜!”想到這也有了些許的安慰。
記憶中的事大多是美麗的,唐騰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有那麼點完美主義的意味。
次日中午唐騰去食堂打飯,遠遠看到了那個飄逸的馬尾搖晃,不同的是今天一身白色長裙跟學校任何一道美麗的風景一樣,美女旁邊除了癩蛤蟆還有帥哥——可依的男友馬鑫旭學校標準的風雲人物,住海邊別墅的人家到底有些背景,操著一口濃重的海邊方言。第一天進校門就在學校飯堂跟高年級同學打架,之後學校很多起打架鬥毆事件都和他有關,是讓眾多老師頭疼的人物,一米八零的個子高挺的鼻梁,耳後的疤痕能想象得到這是個有著複雜背景和問題的學生。可依在他身邊就人如其名了。可依靜靜地坐在那裏用筷子拄著下巴發呆,周圍嘈雜的環境跟她都沒什麼關係,鑫旭把食物端到自己麵前,然後自顧自的吃起來不時會擺弄從腦後垂下的馬尾。鑫旭跟可依一邊似有似無的交談一邊狼吞虎咽的吃光所有的菜,見可依的飯沒吃完,也拿過可依的碗,把剩餘的飯塞進肚子裏。可依把手裏的純淨水擰開自己喝一口之後遞給鑫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