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騰在百無聊賴的下午走到圖書館,六月中旬以後雨後的城市已經開始悶熱,這所學校群山環抱潮濕異常。飯後到圖書館裏坐坐,是唐騰從大學時代就保留的習慣,在這裏心靜自然涼了。找了本外文參考讀物——隻有老師才能借閱的資料。在角落裏坐下,跟所有的大學一樣,一個風華正茂的男老師不論在哪都會成為女學生的焦點,從來不需要解釋為什麼他總是比那些年少輕狂的帥小夥有著無以倫比的魅力。
可依安靜的坐在唐騰對麵,兩人開始根本沒有察覺,可能是對專業的敏感唐騰注意到對麵的女孩看的是《電子信息工程導論》,女孩子能主動看這個不容易,心想又是個暗自用功的學生,視線偏移《概率統計》、《信號與係統》、《專業英語》幾本書旁邊是一隻纖細白皙的手臂,手臂的內側有顆痣看久了不覺就成了心形。視線順著手臂上移,瘦弱的肩膀上一束長長的馬尾蕩在胸前,白色吊帶打了褶。可依歪著頭凝神靜氣一頁頁徐徐翻動手裏的書本。時光定格在這裏,這就是唐騰心裏的畫麵夏日雨後初晴潮濕的午後,校園圖書館裏的落地窗前,一身白衣清爽可人的女子……可是缺點什麼呢?唐騰起身走出圖書館,去超市買了兩瓶綠茶一瓶冰的一瓶常溫的。回來時見女孩在自己的座位上,唐騰走過去把常溫綠茶放在女孩麵前,可依一驚,轉頭時馬尾掃過肩膀,似有似無的香氣蕩在兩人之間。可依連忙起身恭敬地點下頭,用筆在紙上寫“我能看看麼?”唐騰在下麵寫“能看懂麼?”兩人相視一笑。可依又寫道“瞧不起人,哼!”然後用手指指門外示意出去說。兩個人就一個前一個後的走出大門外。
“老師不光人有氣質,專業上有建樹,連英語也這麼好啊!”可以一出門就自顧自說笑起來。一轉身帶起優美的裙擺往後退,一直退到走廊的樓梯旁靠在了扶手上。
“還行吧!也就混口飯吃,就是個優秀有什麼辦法呢!”唐騰也調侃起來,“怎麼一個人在這用功呢?這個時候應該是睡美容覺的時候啊!”
“有什麼辦法呢!快考試了,好多東西不會,還缺了好多課,問老師也不給講,隻好自己抓瞎了!”可依東張西望不用正眼看唐騰。終於憋不住笑了出來。抬起頭深深向唐騰的眼睛看去,這一道目光,好似武林高手發出的一道劍氣,讓人猝不及防。
還好唐騰時常被女學生調戲,早已有防備,未免傷到自己突然頭一轉把目光轉移到剛從reading
room裏出來,好奇看著他們的一對情侶身上並點頭示意。“走吧,把書帶上來我辦公室,趁我心情好,給你指點下迷津,看在你虔誠告解的份兒上。”說著把資料卷在手裏用它點點了可依的頭仿佛神父在指點虔誠的信徒,說這話就下樓了……
這隻是開端,僅僅是開端而已,之後的事便一發不可收拾,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那些斷斷續續的過往,總有自己修複的能力,每當唐騰想忘記回憶就拚了命地讓他記起。後來,後來就是辦公室,教室,實驗室,曖昧的氣息開始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默契似乎根本不需要培養,當朦朧的感覺向你靠近時沒有預兆,沒有知覺隻是讓你的心開始癢癢的。在考試前的兩個星期裏,唐騰與可依仿佛心意相通每每在午飯後都能如約邂逅圖書館或者由飯堂去圖書館的路上。唐騰也習慣了每天飯後去超市買兩瓶綠茶。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傍晚時分日照西斜,校園氣氛祥和三兩隻喜鵲悄悄從人們頭頂掠過是歸巢的時間,籃球場上還有沒玩盡興的學生在打比賽,唐騰坐在食堂二樓狼吞虎咽要吃下餐盤所有的食物上了4個小時的實驗課早已經餓的不行,簡訊聲“我請你喝珍珠奶茶好不好?”是可依的信息。“免費的盡管上!”唐騰調侃到。“那超市的休閑吧見!”
唐騰從食堂出來往超市走去,一路上跟幾個去食堂老師和學生打著招呼。從超市的入口一直往前走能看見賣日用品、書籍、化妝品的幾家小店,直至看到一個大大的背投電視和原木的座椅一排排整齊的放置就到了休閑吧,電視裏播著唐騰不知道名字的泡沫劇,有剛洗完澡頭發還濕著的女同學坐在第一排喝汽水,有幾對情侶在說笑咬耳朵。唐騰視線迅速掃射,發現可依穿著紅色大T恤緊身7分牛仔褲背對著他站在珍珠奶茶櫃台前。唐騰走過去,抬起手想摸下她的花苞頭,又看看周圍把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摸摸自己的胡須。可依見唐騰來了,連忙跟老板說:“我這是請老師喝的,奶和蜂蜜要放足哦!”老板是個大媽,“放心吧,不是給老師喝也放足足的。”可依眯起眼睛自己一杯遞給唐騰一杯。
“無功不受祿,喝你杯奶茶我怎麼心裏有點害怕呢!”唐騰滿臉微笑問“怎麼就你自己呢?同學呢?”
可依一手拿奶茶一手指向外麵“他在專心打籃球,我在專心複習。”
唐騰眼裏馬上一絲詭異“怎麼,吵架啦!其實我的意思是問你怎麼一個人,沒有問你男朋友的意思!”心裏暗笑可依露出的馬腳。
可依見唐騰好像在故意糗她就調皮起來:“跟這麼帥氣的男老師約會怎麼能帶絆腳石呢?”唐騰被一口奶茶燙到喝到嘴裏又吐了回去,可依更不能放過了“你也太惡心了,喝了還能吐回去呀!”
“誰知道這麼燙,大夏天喝這麼熱的奶茶幹什麼!”
“我心裏有火!”可依有時候也不是那麼溫順的。
“那你應該嚼冰塊!說吧,找我什麼事!”唐騰知道這個小丫頭是遇到什麼事了,才特意約他,怎麼說也長她幾歲閱曆自然還是有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