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跟著母親、看她和別人打招呼說話、很多人武毅都不認識了,畢竟隔了幾十年了,並且不是熟悉的人、早忘了;再一個,就算是剛才細思融會今天之前的記憶,這一世的也不認識她們啊,看來自己以前很少和母親一起出去,唉,光顧著玩了、武毅不由感慨著。
隨著母親讓他喊這個嫂子、那個嬸子的打招呼問好聲中,漸行漸遠,不久便出了村子。
站在村口、不理會硬拽扯著繩子拉著自己、去啃路邊青草的小羊羔,轉身看向被淡薄煙霧籠罩、沐浴在晨光下的村莊,武毅不由在心裏喊了一聲,武莊、我回來了,我武毅回來了。
“我先走、你在後麵走慢點讓羊吃點草,”母親回首說道。
武毅:“不哩、等住我,說著武毅趕緊拽上不願意走,正在啃草的羊羔,自己幾十年沒有來過地裏了,家裏的地在哪都不知道,讓他一個人走,啥時候能走到啊!”
“喲,少爺舍得下地裏來啦?”剛走到一塊地頭,就聽到一個剛從地裏走出來,正抱著一堆草的女孩子調侃的聲音。哦,是武毅五姐、穿著洗的有些發灰的粗布衣服、離他也就是間隔了一個溝渠、笑眯眯的盯著武毅,身上的衣服明顯比較大、不是穿母親的就是四姐的。
武毅將羊拴在路邊小樹上,讓它啃食路邊一繩之內的青草;隨後多走幾步路繞過溝渠、來到五姐麵前站著,看到她身上沾著草屑和灰塵,臉上被玉米葉子劃的細小血痕、便脆生生喊了聲“姐”,就要上前抱她胳臂。
五姐:“咋了?隨後又忙向後退了一步,說道,別碰我、身上髒。”
武毅:“不礙事、我身上也不幹淨,再一個過一會還要背草,也幹淨不了。”
五姐:“就你,醬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還來背草?別鬧了,趁著天不太熱得趕緊幹,等一會太陽升高熱了,就幹不動了……”
跟著母親和五姐進入玉米地裏,看到前麵另一個玉米攏裏有一個蹲著的身影正在邊鏟邊薅草,知道這是四姐,武毅走快幾步,喊了聲“四姐。”
四姐:“咋了,今天咋舍得下地了、平常喊你送水你都不送,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玉米地裏薅草是個累活,別的草還好說,有一種叫抓地龍的草、特別多,它每節分叉的地方,都又分出根須紮進土裏,因此要一手抓著它、一手拿著小鏟子去鏟,必須將它根須都鏟了、才能算完整薅掉了,但是,最後必須將草收走,否則,一下雨它就又複活了,生命力極其頑強;一般人家都是將草收回去喂豬,但豬卻不怎麼愛吃。
這年代,養驢羊的少,往往一個村也沒有一家,而養牛的也不多、一般都是在河坡放養。
越來越熱、感覺都快熱暈了,武毅收著草、將它攤在事先擺好的繩子裏、人小力氣小,便捆不緊,隻好等母親來捆。
母親和姐姐抱著薅掉的草,走了出來,看到碼好的草堆:“哎,兒子會幹活了?嗯,你就別背了、我和你姐背就差不多了,你牽著羊就行了。”
五姐在旁邊插話說:“娘你又偏心,你再慣他、以後真的成少爺了。”
武毅:“不礙事媽、我背的動,你捆草吧,我捆不動。”捆草時、母親又將自己碼好的小草堆上減了一半、要加到她那一堆上,武毅沒有同意。
“中、你背不動時、給媽說一聲。”
走到已經吃飽臥在樹蔭下假寐的羊跟前,武毅將拴羊的細繩子盤繞在羊脖子裏,拍了拍它的頭;別的家畜武毅不知道,但是武毅放牧過羊和驢、知道若是吃飽了它們就不再需要人牽,會自動跟在主人後麵,但是不能被驚嚇。隨即背起草、跟在姐姐旁邊、果然羊隨後站起、跟在他們後麵,母親跟在最後,也有怕羊跑了的意思。
一路上堅持著沒有喊背不動了,隻是來回換了幾次肩膀,母親心疼的在路上讓休息了幾次,才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