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屠城(1 / 2)

王盜掙紮著醒了過來,濃重刺鼻的腥味,再加上潮濕幽暗的水聲,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被文老虎關在了水牢裏。

看著水牢牆外的月色,王盜猜測現在已經到了傍晚。他萬萬沒想到文老虎這一腳的力道如此厲害,居然可以把他踢暈了四個時辰。

虎門寨水牢,原本是文老虎綁架勒索之後,用來關押肉票的地方。自從兩年前王盜接收了虎門寨,便封了這個地方。隻因二十年來,這地方枉死的冤魂太多太多,也象征著文老虎的罪行罄竹難書。

“呦,醒了!你小子體格不錯,這兩年沒少練功吧,身板也比以前結實了不少。這挨了我一腳居然能這麼快醒的人,天底下可沒有幾個了。”王盜抬頭看去,說話的正是文老虎。

隻見文老虎居高臨下,站在水牢的吊塔上,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窺視著王盜。

王盜雙手反綁,他努力的站起身,看著高高在上的文老虎,聲音顯得有些淒涼,“幹爹,孩兒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希望您老人家寬恕。孩兒年輕,不懂得教育手下,隻要幹爹放了我,我立馬回去把那小子抽皮扒骨,消您老人家心頭之恨!”

“抽皮扒骨?哈哈哈,這種事情就不勞你王首領費心了。那個叫李牙的小子不是喊著拳頭大的說話麼,還好你老子我拳頭夠大,當場把他給撕成了兩半。現在他的上半身,還掛在營門口示眾呢。可惜你暈過去了,錯過了一場好戲!”文老虎惡狠狠的說道。

王盜低下頭,嘴角微微抽搐,他猜到李牙可能已經遇難,沒想到是這麼個死法。

“殺得好!他對幹爹不敬,要是沒死,孩兒出去也要砍了他。”王盜匍匐在水牢裏,一動也不敢動。

文老虎冷哼一聲,說道:“王盜,你也不用現在給我裝什麼孝子。咱們爺倆之間根本沒什麼情分可言,把你養大對我來說,和養一條會說話的狗沒什麼區別。實話告訴你,兩年前我把這虎門寨交給你也不是因為看重你,那時候老子招惹了了不起的人物,怕被尋仇,隻能找你做個替死鬼,替老子接了這個燙手的山芋。誰想兩年過去了,那仇家也沒尋來,真不知道是不是你小子是不是命太好了,居然可以躲過一劫。”

“是是是,孩兒運氣好罷了,現在幹爹您回來了,這寨主自然是幹爹的。還請幹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過我這次,孩兒日後定為幹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盜言語說的甚是誠懇,不過文老虎何許人,怎麼會被這三兩句花言巧語騙過去。

“我呸,往日的情分?說得好聽,你小子我打小就知道你是個有野心的人,留你在我身邊還不怕哪天被你給害死?我告訴,想活命,明天就給我到死士營呆著去,這次洗劫郫縣你去當死士。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死士營是文老虎成立的,相當於虎門寨的敢死隊。那裏的人多半是老弱病殘,文老虎每次和官府交手,都會由這幫人打頭陣。雖說生死各安天命,可大多是有去無回。

眼下,為了活命,王盜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孩兒願意前往。這次攻城,孩兒定當為幹爹殺滅所有敵人,將功贖罪!”

“算你識相!哼”文老虎冷哼一聲,不過王盜貪生怕死的模樣,讓他看了就倒胃口。

說完,文老虎起身離開,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在水牢裏趴著的王盜,用一種戲謔的語氣說道:“其實外麵的傳言都是真的,你小子的全家是老子殺的。老子奸殺了你親姐,再殺了你父母,要不是你有點利用價值,連你也一刀剁了。我殺你全家,你小子還叫我我這麼多年的爹,你說好笑不好笑,哈哈哈!”說完,文老虎瀟灑的轉身,離開了。

‘我殺你全家,你小子還叫我這麼多年的爹,你說好笑不好笑’這句話仿佛詛咒一般在水牢裏飄蕩,也深深地刺穿著王盜的心。

王盜爬在水牢裏,一動也不動,直到文老虎走遠了,他才慢慢弓起身子,麵無表情的看著這片黑暗的空間。一雙原本精幹的眼睛裏空洞著,毫無生氣……

廣陽府的郫縣府衙內

郫縣縣令楚翰林在職已經有二十餘年,此人為官清廉,剛正不阿。在他治理下,郫縣是百姓安居樂業。不過要說他人生中最大的敗筆,莫過於那陂澤山山賊董文。

這人本是他府衙內伍長,幹出滅門慘案的獸舉之後,居然落草為寇。還經常帶著一幫江洋大盜四處打家劫舍,為禍一方鄉裏,實在是罪大惡極。楚縣令也出兵圍剿過幾次,可惜那陂澤山地勢險峻,幾次出兵全都無功而返。

今天,楚翰林攥寫吏文之時,隱約感到頭皮發麻,直覺告訴他好像要出大事了。

這時,一傳召令急匆匆的趕過來,大吼道:“報……報告知縣大人,陂澤山……陂澤山的山賊乘著守備軍回營,殺……殺過來了!”

“什麼!?”楚縣令憤然起身,頓時感到天旋地轉。

山賊來了……

文老虎此刻的心情可以說是感慨萬千,二十年前滅了王家滿門之後,像條落水狗一般匆匆離開了郫縣。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有重回故土的希望,雖然他今天的目的是徹底毀掉這片養育他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