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進麾下大將史匡懿帶領三萬人攻打鎮州,這個計策就是他處的,因為就在不久前,他的父親史建瑭攻陷趙州後在前去鎮州的路上被張處謹伏擊,中流矢而亡,史匡懿為了替父親報仇,才想出了一個用李存進為誘餌來攻破鎮州的辦法。
這個計策相當危險,他帶著大隊人馬傾巢而出,讓李存進守衛大營,知道這一招根本瞞不住鎮州的斥候,張處謹必定派人來襲。如此一來,鎮州必定也十分空虛,而他史匡懿就可以帶著三萬人馬攻打鎮州,現在就看他能不能在短時間內拿下鎮州了。
史匡懿不是不想多留一些人馬在大營,而是如果人馬留多了,鎮州就不會派人去襲營,這樣攻打鎮州就十分困難,一旦張處謹從鎮州本就不是很多的兵力中再抽出一部分人馬去襲營,那樣無疑是給自己增加了更大的破城機會。
東垣渡口距離鎮州的治所真定城僅有十裏之遙,在史匡懿想來,即便是鎮州派人手出城,也定然是繞道而行,肯定不敢與他的人馬相遇,加上史匡懿出營的時間在先,定然先趕到鎮州。一旦自己先攻下了鎮州,李存進的大營就安全了,所以一路上史匡懿命士卒火速前進,爭取在天亮之前攻下空虛的鎮州。
鎮州城曾一度叫做常山郡,名將趙子龍就是常山郡人,也就是鎮州人,鎮州作為成德軍的治所,城牆十分巍峨,想破城並不是那麼容易。可史匡懿並不擔心,他帶了足夠的雲梯與攻城器械,還有足夠的人馬,鎮州本來就隻有萬餘兵馬守城,張處謹想偷襲李存進的大營,至少要派出五千人出城,而偌大一個鎮州留數千人馬守城,根本不可能有用,隻要自己分兵三路攻城,張處謹唯有棄城而走一條路可行。
隻要張處謹放棄了鎮州城,在野外作戰,史匡懿有絕對的把握能夠讓張處謹無路可走,因為史匡懿麾下的三萬人馬有一萬都是騎兵,沙陀騎兵最擅長的就是在城外野戰,可以說如果沒有城池的保護,河東人的野戰能力堪稱當世無匹。
這也是為什麼史匡懿有信心攻破鎮州並生擒張處謹的籌碼之一。
高大的城牆就在史匡懿麵前,他下令士兵不做任何停留,直接攻城,數以千計的弟兄抬著雲梯推著撞車快步前進,城牆上也是旌旗招展,影影綽綽的士卒跑來跑去,可明顯沒有多少人馬。這更堅定了史匡懿的信心。
史匡懿心中激動,在心中暗自禱告:“爹爹,您的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兒子旗開得勝,一舉攻下鎮州,生擒張處謹小兒,替您老報仇雪恨。”史匡懿親自擂鼓,“隆隆”的鼓聲響徹雲霄,弟兄們喊殺聲震天撼地,城頭的羽箭如飛蝗般落下,城下的弓箭手也在盾牌的掩護下還擊,不時有人倒下,卻沒有人會去攙扶,甚至沒有人去多看一眼。
戰場上不允許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因為隻要有人倒下,後麵就會有上百雙大腳踩過來,如果誰想去攙扶,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踩在腳底下。所以沒有人會去關心身旁的袍澤,他們隻是一味的向前,再向前,後邊的督戰隊時刻在看著他們,隻要他們有絲毫的猶豫或者後退,督戰隊的人就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射殺,以穩定軍心。
雙方的羽箭攻勢都沒有給對方造成很大傷亡,弓箭的威懾力主要是為了擾亂敵人的陣腳,對於準備充足的軍隊根本沒有多少傷害,長大堅固的盾牌足以抵擋弓箭,即便是從盾牌的縫隙中穿過,也未必能夠穿過厚厚的皮甲,被羽箭射中也不過是受些輕傷根本不足以致命。
那威力強大的床弩卻是攻城將士的噩夢,每一根床弩發射出來,最少要有兩名攻城的士兵被射死,索性的是鎮州的床弩並不是很多,而且床弩發射緩慢,要用絞盤拉動弓弦,再上上一跟粗如短矛的大號箭矢,調節角度才能夠發射,床弩的威力十分巨大,足以穿透厚重的盾牌和堅硬的鎧甲,所以床弩在守城的時候能夠發揮的威力十分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