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聽說李繼韜要見自己商議軍情,心中知道定然有大事發生,當下不敢怠慢,匆匆換了一身衣服之後,就跟著李繼遠直奔節度使衙門的議事廳。
李繼韜見了郭威臉上的刺青,心中很不是滋味,含淚道:“文仲老弟,我對不起你啊,我這個潞州留後當的不稱職啊!”
郭威爽朗一笑道:“這哪裏怪的了大帥?是我酒後忘了分寸,讓大帥為難了才對,按照大唐律法,殺人者死,若不是大帥照顧,恐怕我這條命都未必能保得住。由於有大帥的關照,在苦囚營的這幾個月我也沒有吃什麼苦頭,現在個頭反倒長高了一些,嗬嗬……”
李繼韜見郭威如此看的開,不由的也笑了笑道:“從今日起你就依舊到我身邊聽命吧,想來以後也沒人敢說三道四的了,那個孫大成孫主薄已經被我打發到了澤州去了,其他人就更不敢亂嚼舌頭了。”
郭威當然知道這是李繼韜送他的一份人情,當即深深一揖道:“大帥的恩德郭威無以為報,從今日起,我這條命就是大帥的,無論是刀山火海,隻要大帥一句話,我郭威萬死不辭。”
李繼韜急忙扶起郭威,道:“文仲言重了,這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去年在塞北若不是你,我哪裏有命回來?若說報恩,我還沒有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呢。”
郭威又謙遜了幾句,就問起了李繼韜找自己來的目的。李繼韜簡略的把當前的形式說了一遍,請郭威參詳。
郭威沉思良久,道:“如今晉王看似風光無限,可論國力,晉王治下有十三個節度使,統轄五十個州,而梁國有六十個節度使,兩百多個州,實力懸殊。加上梁國的轄地大多數地方都是良田,而晉國的土地大都貧瘠不堪,若不是梁國國主朱友貞生性懦弱,被趙岩和張漢傑這兩個小子把持朝政的話,恐怕早在十年前晉國就該滅亡了,哪裏還能等到現在?”
李繼韜點點頭道:“文仲書說的有理,梁國雖然強,但梁國國主的姐夫趙岩和國舅張漢傑兩人把持朝政多年,誤殺大將劉鄩,自毀長城。梁國大將雖然多,卻未必受到重視,就連後梁的開過功臣敬翔的言論朱友貞也未必能聽的下去。朱友貞雖然為人還算正直,卻不是什麼明主,時常被趙岩和張漢傑迷惑。在這種情況下,梁國若想真的戰勝晉國,恐怕也未必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
李繼韜的心腹謀士魏琢道:“可如今晉王想圖謀潞州,而且衛州(治所在黎陽,是北方的重要糧倉)被段凝攻破,晉國的糧食儲備損失三成以上,王彥章、戴思遠、段凝、董璋、霍彥威等大將各領大軍虎視眈眈,晉王不得不親冒矢石在前線征戰,晉國人才調零,僅剩的兩員虎將李存審年老多病,李嗣源也年事已高,後繼無人,以魏某看晉國被梁國吞並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申蒙也道:“加上北方有契丹寇幽州,鎮州剛剛平定,人心未穩,現在且不說李存勖想圖謀潞州,就是目前晉王李存勖問我們要五萬石軍糧,這就不是一個小數,大帥跟他們商議說給三萬他們都不同意,即便是我們勒緊褲腰帶給了他五萬,沒準兒過一段時間他們又來敲詐,我們總不能每次都給吧!我們又沒有聚寶盆,老主公經營潞州十七年,弄這點兒家底不容易,若都被晉王敲詐完了,怎麼對得起老主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