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清華大學,北平那個久遠的城市,以這種方式迎接了她。
晚上接到楊揚的電話,“秦爾你考了什麼學校?”
秦爾猶豫一會也說了,楊揚高興道,“我也選了北京的大學,我們可在一座城市啊。”
秦爾淡淡的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寫下了第三百二十三封信。
除了那次衝動硬塞到別人郵箱那回,這剩下的三百二十二封信都被她鎖在了鐵盒裏。
鐵盒小了,換了一個大的木頭帶鎖的箱子。
這是秦爸親自給她做的,還塗了淡黃色的油漆。
秦爸最初目的隻是讓她來裝一下衣服,未曾想到裝了她所有的心思。
約摸兩天,她都有寫一次信的習慣,從遇見他那一天開始。
每一封都有窗前的銀杏葉,都有她的相思之苦。
她小心翼翼,好好的成長,隻是為了能在未來有一天,麵對他她不會感到局促,不會太過卑微。
她又想起了從前,他教她打槍法,冰冷的槍塞在她手心,如同他的眉一般冰冷,但握著她的手那一刻,所有的東西都被融化了。
好在她不笨,學的還算穩定,他也沒有過多的嫌棄。
他是軍人,他教的更多的都是搏鬥,雖然總是傷痕累累,但他還是會給她上藥。
所以那段時間,她很渴望受傷,這樣才能感受到他的片刻繞指柔。
秦爾會很多東西,除了油畫大多都是他親手教的。
少年長大成為一個能承擔責任的男人,這過程不過就是花了她離去的六年。
在沒有她的六年時間裏。
其實,前世的黎少將亦師亦友,教會了她很多東西。
他很好,也很完美,那時她覺得很幸福。
前提是得忽略這是父親給他軍餉的唯一要求。
當初父親也是抱著將她嫁給他的打算,才把她送到他身邊的。
嫁,該是一個多麼隱晦又曖昧的字體。
何況,對象是他。
這幾年,這座城市發展很快,商業街漸漸成型。
秦維以慶祝為由,拉著她瞞著家長去了酒吧。
一晚無聊,不過就是聽秦維唱歌罷了。
這一年秦維一直在外麵學習音樂,建了自己的樂隊,如今也算小有名氣。
他剛開始沒錢買吉他,她便將這些年的積蓄借給他。
秦維對這個表妹,心存的感激沒人能明白。
雖然秦爾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思維總是生活在他們世界之外,但她待他和秦怡都是真心的。
秦家這麼多兄弟姊妹,唯有秦怡和秦爾和他關係最好。
回到家很晚,天上烏雲密布,有了下雨的前奏,霓虹燈在這個城市亮了起來。
臨別的時候,秦維看著她說,“爾爾,九月份哥帶你去北京,帶你去故宮,帶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可要做好準備。”
秦爾笑,點頭,恐怕沒有誰比她更熟悉北平。
那是心底的召喚。
她早就做好了和他一起回家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