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盆重量本就不低，若是之前一直保持平穩也就罷了，此時卻因為那瞬間的失誤，猛地歪斜而下！
陳小錦的臉色一變，伸手就去扶。
水盆是扶穩了，隻是裏頭的水不免全部撒出來，潑了她一身。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宮女驚呼起來，連忙撒手……
“砰！”
水盆直接砸落地麵，正巧落到陳小錦的腳上。
她的臉都綠了。
結果那宮女仿佛沒有看見她這邊無辜躺槍，拚命對燕南離那個方向磕頭：“王上饒命，王上饒命！奴婢並非故意的……”
陳小錦知道，這妹子肯定是被那燕南離的聲音撩到了。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同情，就見那宮女一臉可憐地抬頭朝著燕南離看去。
這宮女的長相分外溫婉，臉頰有些發白，咬著唇，額頭是地麵的汙泥，襯著白皙的肌膚顯得那般惹人憐愛。
“王上……還望，還望王上饒命啊！”
她淒淒慘慘戚戚地叫喊，愣是將這求饒的話，牽扯出了纏綿排側的感覺，繞人心間。
陳小錦默然，看一眼自己身上濕透了半邊的衣服，再看眼那連個眼角都不給自己，選擇性失明的宮女，內心毫無波動。
得，感情就是個終於找到機會勾引的宮女。
燕南離卻隻是淡淡一笑，“饒命？你倒是先求得大總管饒命吧。”
話音落下，那宮女這才想起一旁的陳小錦。
她的臉色刷地蒼白，似乎是想不到陳小錦竟然有著那樣一重身份。
明明穿著那樣隨意，她跪著的時候便從鞋子都能看出對方的窮酸，雖然不解為何這人得幸伺候王上，但也沒敢說些什麼。
直到王上先前那聲“很緊張”話畢，她便有些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一時失了態，便連忙告饒，又想因此令王上喜愛自己，便裝出了那副的模樣。
隻是……
“大總管，大總管饒命啊！”宮女也算是個人物，盡管有那麼瞬間的愣神，依舊一副可憐見的模樣。
陳小錦都有點舍不得責罰她了。
“初次來禦池侍奉的？”她眼神那樣的慈祥和藹。
宮女似乎從她眼中看到希望，便連忙道：“奴婢也是宮中老人了……還望大總管饒命！”
她將前一句話說的極慢，似乎是在思考。隻是若有些經驗的人聽來，就是她有些勾引的意思在內的。
言下之意無非就是，在宮中多年，曉得許多規矩。
雖然大總管是閹人，但太監也是有對食的，因此一些事情也可以為之。
隻是陳小錦仿佛沒有聽懂，也卻是沒有聽懂，“哦”了一聲，便再沒說什麼。
燕南離似乎也不急，在一旁擦拭著自己手指。
他垂眸神色淡然，明明掌心手背無比潔淨，猶如玉雕般精致完美，卻仿佛上頭蒙了什麼髒東西般嫌惡。
宮女有些沒底，抬頭看了陳小錦一眼。
陳小錦朝她微微一笑。
這笑容仿佛是在給小宮女釋放和善的標注，讓她不由鬆了一口氣。
果然，盡管是閹人，也難逃這幅皮囊的誘|惑……
才這樣想著，就聽陳小錦繼而道：“宮規我記得不甚清楚，隻是若按禁衛軍規矩，禦前驚擾聖駕似乎要挨上一百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