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臉色一僵。
她不敢置信地朝著陳小錦看去,就見她的笑容依舊,隻是語氣那般森涼。
“一百軍棍我瞧你這身板也受不了,去浣衣局便是了……”
浣衣局,顧名思義則是浣洗衣物,做最粗最累的活計。
一年到頭沒有絲毫停歇,雙手整日泡在水裏搓洗衣物,冬日甚至還得鑿冰取水。
身為禦池宮女,她的手自然是保養地極好。
若是落到了那個地方,那麼手是毀了,身子也絕不可能扛得住。
“奴婢願意領一百軍棍!謝大總管……饒命!”見陳小錦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小宮女心髒收縮,連忙答道,猛地磕頭謝罪。
陳小錦不說話了,隻是笑笑。
就算自己不這樣處置她,屆時也肯定有人會出手。
到時候這小姑娘的命可就不一定在了。
至於一百軍棍這是禁衛軍規矩,雖然用在這小姑娘身上有些血腥暴力,但奈何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啊。
再說……
陳小錦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咬牙握著拳頭,盡力克製了自己殺人的衝動。
盡管自己是抹了金瘡藥,但卻不能沾水。
這小姑娘一潑就是滿身,到時候要是發炎感染,這事情就大發了。
那宮女就這麼被侍衛拖了下去,絲毫不敢說什麼。陳小錦倒是不由高看了對方一眼,能忍著不叫喊也真是一件好事。
結果才抬眼望去,就是那小宮女仇恨的眼神。
至於為什麼一聲不吭,則是因為被侍衛點了穴道。
“……”陳小錦無語,好吧,她腦補過多了。
一路好走。
心中為小宮女默哀片刻,就轉身朝燕南離看去。
時間過去不會很久,卻也有半刻鍾時間。
燕南離什麼話也沒說,陳小錦卻不敢怠慢,問道:“王上可要寬衣沐浴?”
說著不由看了他的手一眼,依舊擦拭著,抿唇帶著些許不悅。
不會是潔癖吧?
陳小錦想著,又看燕南離竟然不帶皂莢等工具,忍住了想要多嘴的衝動。
這是大燕朝最高統治者,身為太子之前便嗜殺成性。
她還是不要多說什麼,免得不小心造成了打臉讓對方惱羞成怒可就不好了。
“你倒是先將自己收拾幹淨再說。”燕南離終於將手中那方絲綢放下,望著陳小錦這狼狽樣子,語氣淡淡。
陳小錦下意識看了眼自己。
哦不,還是別看了。
如果有鏡子在麵前,肯定是一副矮窮矬的標準形象。
作為一個愛幹淨並且對自身要求極高,強迫症晚期的陳小錦來說,這簡直就是噩夢。
“你可知道寡人留著你這條小命用意何在?”
正在陳小錦心痛之際,燕南離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陳小錦一驚,這才發現四周的宮女竟已經退下,留著的無非就是燕風等心腹。
“……臣愚鈍。”她低頭,連忙半跪下去說道。
燕南離輕笑,望著陳小錦,語氣玩味:“愚鈍?寡人瞧你機靈著呢。”
陳小錦不說話,隻是從中聽出了些許莫名的意味。
隻聽他又道:“若是你能從暗門中活下來,寡人便留你在身邊,屆時若你有功,如你所願位封大將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