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停得很匆忙,如同來得時候那般。
殷容抬眼向窗外瞟了一眼,回過頭來衝神情恍惚的熊飛喊道:“喂,幹嘛還抱著我不放啊?是不是抱得很爽,舍不得鬆手啊?”
“啊?”熊飛沒想到這女人變臉比變天還快,趕忙不安地將她推開。
殷容看著熊飛一臉苦相,心中暗自竊喜,她沒想到頂天立地的展大俠,居然如此害怕一個女人在他麵前蠻不講理尋死覓活,能夠抓住他的這一致命弱點,對於一個自小崇拜英雄的女人來說,那是相當具有成就感的,殷容微微一笑,說道:“好了,不逗你了,跟我回家吧。”
“回家?回哪個家?”
“多新鮮啊,當然是回我的家啊,你在這裏有家嗎?”話一出口,殷容便覺不妥,偷偷看向愣在當場的熊飛,吐舌說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的。”
“其實你說的沒錯,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熊飛自嘲地一笑:“沒想到我展昭也會有無家可歸的時候。”
殷容聞言心裏一酸,牽著熊飛,說道:“走,跟我回家,有我住的地方,就不會讓你露宿街頭。”
“小容,我不能連累你……”熊飛站著沒動。
“什麼話?難道你忘了我們已有夫妻之名?難道你想反悔?”殷容見熊飛無動於衷,於是馬上拿出了殺手鐧。
“我……”
“你是展昭,頂天立地的展護衛,怎麼也如此婆婆媽媽的?”殷容用力去拽熊飛。
“不,不能走!”熊飛紋絲不動。
“你,你怎麼能夠說話不算話呢?”殷容一跺腳,禁不住掉下了眼淚,她沒想到下了半天功夫,轉眼就白費了。
“別哭啊,我沒說不跟你回家啊。”熊飛手慌腳亂起來:“我,我隻是想提醒你,雖然雨停了,可你也不能就這樣出去吧,你那裏麵不是什麼也沒穿嗎?”
“啊?你,你轉過身去,我要加幾件衣服。”殷容立馬止住眼淚,一陣風地跑開,一邊翻箱倒櫃地找衣服,一邊不停地回頭警告道:“不許看喲,小心長針眼……”
展昭苦笑著搖搖頭,拾起巨闕劍,輕輕一抖便不見了蹤影,而後悄悄地轉身向門外走去。
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卻有了不屬於自己的女人,而他,隻能陪她過不屬於自己的生活,不屬於自己,卻又無法擺脫,這是命運,還是滑天下之大稽?熊飛抬頭望天,目光深邃。
“在想什麼呢?”不知道什麼時候,殷容來到了熊飛身邊。
熊飛回過神來,扭頭看向殷容,不由一怔,此刻的殷容穿戴臃腫,將那魔鬼的身材完全淹沒,而她那張天使的麵孔,卻無故平添了幾分冷淡幾分平庸,很難讓人將之與先前那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劃上等號。
“你,你會易容術?”熊飛瞠目結舌地問道。
“易容術?嗬嗬,易容術本大小姐不會,不過化妝術我倒是略知一二。”殷容得意地笑道。
“你為什麼要……”
殷容白眼一瞪,打斷了熊飛的疑問,說道:“如果你老婆我打扮的花枝招展,難道你就不怕我在外麵招蜂引蝶,一不小心給你戴了不該戴的帽子?”
“可是你也不需要……”
“怎麼?嫌我現在難看了?”殷容歎氣道:“一個女人擅於偽裝,無非是想更好地保護自己,這個世界太亂太複雜,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難道有人要找你麻煩?不用怕,有我保護你呢。”熊飛拍著胸脯說道。
殷容看著熊飛那認真的模樣,不禁“嗤”地一聲笑了起來,打趣地問道:“老公啊,你是真的想保護我,還是想看我那貌美如花的容顏啊?”
“我……”熊飛無言以對。
“哼,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英雄也不例外。”
“……”熊飛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回頭一指地上那淌著水的衣褲,轉移話題道:“你那衣物還要不要?”
“要,為什麼不要?”殷容跑回去找到一個塑料袋,想擰幹衣服裝進袋子裏,可不擰還好,這一擰,殷容立馬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啊,我的小黑啊。”
“怎麼了?”熊飛閃身而至,看見殷容蹬在地上欲哭無淚,手裏緊緊地拽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發呆,甚是奇怪:“這就是你說的小黑?是什麼東西啊?”
“手機,通訊工具,也就是……算了,和你解釋不清楚。”殷容心疼地說道:“我出來打工掙的第一份工錢就買了小黑,它跟著我東奔西跑,久經考驗,唉,大風大浪都過來了,誰曾想到它會被這場大雨給淹死呢?”
“小容,你,你節哀順變吧。”熊飛看見殷容悲痛欲絕,笨拙地安慰道。
“節哀順變?哪那麼容易!小黑可是因你才以身殉職的,你必須賠我一個。”殷容猛然站起身,狠狠地盯著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