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別墅上下三層,中式格局,很是典雅,即便被鬱鬱蔥蔥的大樹環繞,依然難掩那份獨有的氣派。三樓陽台,一人正盤腿而坐,兩手掐指,雙目微閉,他那古雅的氣質與這山這樹這樓相得益彰,給人一種寧靜致遠之感。
蔣靈秀抬頭一望,不由癡了,那份因為爬山而氣喘籲籲的感覺漸漸消失,心裏不禁一陣莫名的平靜。在她的身後,蔣巧巧罵罵咧咧地走了上來,抹著把額頭的汗水,悄悄嘀咕道:“這大叔真是有病,年紀輕輕學什麼不好,偏要學人家隱居,住這麼高的地方不說,居然還學人家打坐玩深沉,實在是媽媽能忍,巧巧不能忍。”
“弟子蔣巧巧拜見師父!”蔣巧巧突然一聲大吼,打破四周的寧靜,嚇得樹上的鳥兒一陣撲騰。蔣巧巧恭恭敬敬地彎下腰,心裏卻暗爽不已。
“下山上山,跑十個來回,再來見我。”熊飛沒有睜開眼睛,聲音卻幽幽地傳來。
蔣靈秀聞言一驚,別說十個來回,就是一個來回,大人也有些吃不消啊,何況自己的兒子隻有五歲,於是連忙出言求情道:“熊先生,巧巧還是個孩子……”
“你若心疼,就帶他回去吧。”熊飛的聲音依舊洪亮。
蔣靈秀咬住嘴唇,不再說話,而是輕輕地看向兒子。蔣巧巧兩腿有些發軟,見母親的目光慈祥中帶著堅毅,知道自己這一次算是栽了,咬牙回道:“弟子遵命!”
說完轉身向山下走去,一步三回頭,眼裏滿是憤恨。
“砰”地一聲,蔣巧巧突然撞到一物,原本以為是樹,回過頭來才發現自己撞在了上山而來的周小山身上,在他的旁邊跟著周二黑,二人並排將狹窄的山路占了大半。
“瞎了你的狗眼,敢擋您蔣少爺的道?!”蔣巧巧原本就心裏帶火,此刻正好來個惡人先告狀。
“是是是,小山瞎了狗眼,不該擋蔣少爺的道,您請——”周小山一臉苦瓜相,心道怎麼又碰到這小煞星了。
“怎麼,看你這模樣好像很不服氣啊?”蔣巧巧叉腰喝道:“不會是怪本少爺故意刁難吧?”
“嗬嗬,蔣少爺說哪裏話,小山我一時不察衝撞了您,是真心實意向您賠不是,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小山子一馬。”周小山手心不由冒出冷汗,賠笑道。
“呸,你這顛倒黑白,沒種的東西,連誰是大人誰是小人都分不清楚,本少爺我還真不屑和你計較,滾!”蔣巧巧說著從周家兄弟中間穿插而過,晃晃悠悠地下山而去。
周二黑看了眼吃癟的弟弟,無奈地搖頭一笑,大步向上走去。周小山甩了甩手心的汗水,連忙尾隨而去。
“根據昨日與先生的約定,二黑和內弟特來求教八卦陣法。”周二黑見到蔣靈秀略一點頭,在其身旁站定,衝樓上的熊飛躬身說道。
“你們二人上來吧。”熊飛睜開眼睛,輕輕地看向蔣靈秀,淡淡地說道:“你回去吧。”
“我……我想留下來幫你打掃一下房間。”蔣靈秀吞吞吐吐地說道。
“不用了,你回去吧。”熊飛起身向三樓室內走去。
“先生,這別墅太大,又長時間無人居住,也該好好收拾一番了,即便蔣小姐今日不提,我也正準備找幾個人上山來打掃一番,不過既然蔣小姐有心,我看就煩勞她幫幫忙吧。”周二黑何其圓滑,自然不會放過這兩邊討好的機會,於是連忙說道。
熊飛腳步一頓,說道:“我不過暫居此地,你才是這別墅的主人,如何安排,與我無關。”
看著熊飛鬆口,蔣靈秀感激地朝周二黑點點頭,這才隨他們一起走進了別墅。
別墅內的裝潢雖然別致,但是在蔣靈秀看來也不過如此,相對她以前居住的房子,這裏根本談不上奢華,不過此地的空間倒是不小,若要認真打掃一番,沒兩三個時辰還真幹不完,好在她蔣靈秀雖是千金大小姐出身,卻極愛收拾,具備賢妻良母的一切素質,這活幹起來倒是得心應手。
蔣靈秀在別墅一樓忙活開,周家兄弟卻直接上了三樓的書房,在熊飛麵前恭恭敬敬地坐了下來。
熊飛攤開八卦陣圖,緩緩地說道:“八卦陣學名為‘九宮八卦陣’,九為數之極,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數,易有雲: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又有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變六十四爻,從此周而複始變化無窮。”
“所謂八卦陣,實際上是一種經過事先針對性訓練的,步卒應對馬軍的手段。在對方衝擊時,有意識地在戰線的某些位置讓出真空,引誘騎方下意識地集中向這些路線行進。待其殺入陣中之後,我陣雖破卻不散,一路上在兩邊集結固守,讓出前方空間任由敵人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