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貴公子(1 / 2)

轉眼已是昭華十五年的隆冬時節,鵝毛大雪接連下了好幾天,華國京城郢都的房簷樓宇白茫茫一片!

明珠樓新一年的花魁評比大賽即將拉開帷幕!這在京城算是一件風雅之事,向來被風雅人士追捧!士林學子甚至以能獲得頭牌乃至花魁的青睞為榮。

學藝初有小成,被取了藝名叫做鸞鳳的玲瓏,今天將要第一次下場子拋頭露麵。

在防止逃跑的繡樓上住了半年了,玲瓏確實沒能找著半點機會!與外麵與世隔絕,完全沒有一點消息傳進來,不知道遠在西北大營的國公爺舅舅怎樣了?京城的國公爺舅媽府裏如何?二舅舅一家到底是全部被滅口了?還有母親,不知怎樣的牽掛著自己?

所幸,**兒青鳶說話算話,並沒有半點強迫玲瓏賣身的意思,似乎真的定定心心地在悉心調教玲瓏明珠樓的規矩和技藝。玲瓏很快就想通了,與其藏著掖著,不如盡快下場子,以獲得跟外界交流的渠道。所以,玲瓏自幼大家閨秀的教養坦坦蕩蕩地顯露了出來,雖然歌舞琴一藝不通,卻勝在色藝無雙,著實讓青鳶都驚豔了一把!

青鳶心底裏開始懷疑起玲瓏的來曆了,偏生玲瓏看上去又定定心心的,這是新進女子從未有過的表現。於是,青鳶又派了人出去打探,隻不過這次不是去涉縣,而是郢都周邊打聽,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

回話很快,玲瓏出現的那段時間,京城動蕩,定國公在西北大營被欽差大臣下了大獄,京城的定國公府被查抄,株連三族,京郊的定國公的親兄弟府邸也被查抄,還引發了大火。

青鳶特意細細地問明了是否有女眷逃脫,打探消息的心腹很肯定地搖了搖頭,說是並沒有官府發榜追緝逃犯!青鳶心裏便安定下來,想來她要麼就是定國公府上逃出來的一等丫鬟,要麼就是府上有頭有臉的管事家裏的女兒也不一定!這種簪纓世家從小熏陶管教出來的丫頭,教養一點都不比富商人家的小姐差!而且定國公府已經敗了,想來她自己也不敢聲張,怪不得這麼合作?

青鳶得意地笑了起來,自以為摸清了玲瓏的老底,相貌教養這麼出眾的丫鬟,四十兩銀子的價錢實在是千值萬值了!

於是,不出半年,青鳶便決定放玲瓏下場子了!正當及笄最好年華,就憑玲瓏的長相氣派,還不知會怎樣的轟動京城呢?

夜幕時分,明珠樓黑漆大門緊閉,門簷下早早掛起了包場的紅燈籠,引得行人不時地駐足張望,好奇是誰這麼大手筆?再過幾天就是明珠樓的花魁大賽,有人竟然在這個時候包得下明珠樓的場子?想想都令人咋舌!

有那興致勃勃來吃花酒的,一見是包場,兜頭被潑了一盆冷水,自然滿心不樂意。一般書生子弟,也就暗罵幾聲,自歎掃興,便也打道回府了。偏有幾個粗橫的,便想尋釁滋事,在門口撒潑,惹得圍觀的人群竟是聚了起來。

明珠樓有個風雅之處,與別的青樓盡找些橫眉怒豎的壯漢守門不同,明珠樓的門子都是皮相極標致的弱冠相公,舉手投足頗有伶人風韻,竟是看著比那女色更讓人遐思聯翩。

尋常人都知道明珠樓的背景,輕易不會有人自找苦吃去尋這些相公的黴頭。不過,今天,眼看到年下了,手裏有幾個錢,幾個粗橫的吃了些酒,借著吃了閉門羹的由頭,便有意做出些輕薄之態來。

鮑二便是這麼一個橫行於市井的登徒子!他手下經管著好幾條街的保護費,算是潑皮無賴堆兒裏麵有些臉麵閑錢的,否則他也不敢登明珠樓的門!今兒恰好手頭收了一筆大錢,他興興頭頭地要來明珠樓爽快一晚,卻沒想到這麼掃興!

“我那親親的哥哥!既然今兒裏麵不讓進,那就你陪大爺吧!”鮑二來之前已經喝高了,此刻涎水滴答,直接上去摟住門口一位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相公,拿手在他那白淨的臉蛋上擰了一下。

他身後跟著的幾個混混登時興奮莫名,在一旁大聲起哄,一起走上前去,把兩個相公團團圍住。

“大爺請改日再來吧!今天夜裏是秦相府臻大爺包場,說話就到了,小的好心請大爺快些回避吧!萬一衝撞了秦世子爺,小的隻怕大爺擔待不起!”

被鮑二摟住的那個小相公並不掙紮,隻是低垂著眼簾細聲細氣地勸解鮑二。鮑二此時醉醺醺的,被那小相公唇紅齒白的模樣看得五迷三道的,哪裏還聽得進去?嚷嚷著,“我管你什麼真大爺假大爺的?”說著正要把一張臭嘴湊上前去,突然眼前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