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閔神色一喜,立刻跪地抱拳道:“多謝將軍,石閔日後必當兢兢業業,殺敵立功以報效將軍。”
石瞻也是收起了嚴肅的表情,麵露微笑地扶起石閔說道:“這陽城總算是打下了,也算是了卻諸位的一樁心事。但我軍接下來該如何是好,諸位可有什麼好的建議,大可在這裏提出來。”
聽到石瞻這番話,石閔立刻站了起來,朗聲說道:“石虎大將軍和我們兵分兩路,大將軍走南麵,我們走北邊。那我們下一站便是翼城,翼城和陽城相距不過200餘裏,騎兵行軍不超過一天就能夠趕到。兵者詭道也,這陽城淪陷的消息想必不可能再如此短的時間內傳到翼城,我們不如派騎兵快馬加鞭前往翼城,再將赫連傑這廝帶上,保準能夠再賺開翼城的城門,這樣翼城不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嗎?”
石閔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言之鑿鑿,就連平日裏作戰謹慎的樂凱都是點頭稱是。石瞻沉吟了片刻,便拍案說道:“好!既然你有信心,那就帶上驃騎營和虎賁軍,於明日清晨出發,而我等大軍也會緊隨其後,此次必定要攻陷這翼城!”
陽城地牢
這陽城地牢原本是赫連傑用來折磨那些不聽話的漢人所建的,但他萬萬沒想到今天他反而自食苦果了。地牢之內潮濕陰冷,可讓這個匈奴貴族吃盡了苦頭。
赫連傑煩躁地坐在稻草上,思考著他前半生的榮華富貴,寶馬香車美女這些東西都已經離他遠去了,自己明日就將要被斬首示眾,不僅如此還要留下一個酒囊飯袋的名聲。他在這一刻內心深處盡是後悔,後悔自己不堪的前半生。
突然,漆黑一片的地牢裏湧進了一點光亮,那是一盞昏暗的油燈。這應該是最後一頓飽飯了,赫連傑自嘲地笑了笑。借著昏暗的燈光,赫連傑看到了一張英俊的臉龐,但對於赫連傑來說這英俊的臉龐無異於魔鬼的微笑,正是這個男人拖死了自己心愛的兒子,殺光了自己的士兵,將自己的榮華富貴付之一炬。赫連傑驚訝地發現自己似乎連仇恨這種情緒都無法升起,他隻能本能地害怕顫抖著。
石閔微笑著開口了:“赫連大人,在這裏可過得去舒服嗎?”
赫連傑自知難逃一死,也是破罐子破摔地嘲諷道:“你棋高一著,我甘拜下風。你又何必再來嘲諷於我,難道石瞻手底下的人就這點氣度?”
石閔也是不惱,笑嘻嘻地說道:“石瞻將軍好不容易才決定赦免赫連大人呢,看來赫連大人已經心存死誌,我隻好向石瞻將軍報告說赫連大人已決定以身殉國,讓石瞻將軍好成就你這忠心報國的好名聲啊。”
赫連傑一聽得石閔所說的話,立刻站了起來,扒著地牢的圍欄,瞪大了眼睛大聲問道:“你說什麼?石將軍要赦免我嗎?這是真的嗎?”
石閔聳了聳肩膀,笑著說道:“要饒了你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隻不過需要赫連大人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赫連傑立刻問道:“什麼忙?我願意幫!我願意幫!”
石閔輕聲說出了剛才自己和石瞻等人謀劃的策略,赫連傑聽了以後不禁冷汗大冒,喘著粗氣問道:“小將軍,能不能換個條件,這種事情一旦傳回長安,我的家族都要毀於一旦啊!”說完,赫連傑還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著:“我不能做,我不能做!”
石閔聽了之後,傾佩地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赫連大人如此有骨氣,算我看走眼了。我這就稟明石瞻將軍,石瞻將軍一定會成就你的好名聲的。聽說你們匈奴有一種刑罰是將一個人綁在樹上,塗上特質的醬料任由禿鷹啄食,是這樣嗎?在我看來這刑罰實在是太仁慈了,明天我讓赫連大人見識一下我們漢族的刑罰,怎麼樣?”
石閔這番話說得是殺氣騰騰,嚇得赫連傑直接跪在了地上,慘叫起來:“不行啊,這樣子我的家族會毀於一旦的。”
石閔對於赫連傑沒有一點憐憫,他語氣冰冷地說道:“那好吧,既然赫連大人一意孤行,我也隻能夠成全你了。”說完,石閔轉身就要離開。
“我幫忙!我幫忙!”赫連傑的心理防線終於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他說完就趴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他家族的人頭被懸掛在長安城門的景象。
“明日,日出時分,你要隨軍前往翼城。”石閔都沒有轉頭,徑直走出了地牢,隻留下赫連傑一人在漆黑的地牢中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