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麵,林佳這才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秀真抬眼看了看四周,見於一舟和葉春善也在,便微微有些躊躇。
林佳沉聲道:“無礙,於大人和葉大人都是父皇的心腹!”
李秀真這才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於一舟聽了一會兒,一張臉就沉了下來——作為內閣首輔,薑舒林實在是太無恥了,獻女求榮不說,還偷偷向陛下進助興的秘藥,文臣的氣節都到哪裏去了!
葉春善低頭不語,因為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永泰帝居然會胡鬧到這種地步!
他偷偷覷了一眼林佳,心裏暗自慶幸:幸虧殿下一向潔身自好,不然的話,大周的氣運真是要盡了!
等了好一陣子之後,林佳有些著急,便又進了寢殿。
見劉先生還在療治,他正要走過去,卻聽到太醫院院正金鶴鳴的聲音傳來:“殿下,陛下......駕崩了!”
林佳聞言,頭目眩暈,眼前一黑,身子搖晃起來。
李瑞和李秀真忙一左一右扶著林佳。
林佳勉力支撐著看向劉先生:“劉先生,父皇......”
劉先生身子佝僂了下來,他轉身跪下:“殿下,劉某無能,陛下駕崩了......”
薑舒林沒有等到薑皇後,之後自己帶著人來到了碧波台,卻被禁軍攔住了。
他正焦急地和禁軍頭目交涉,卻聽到一陣哭聲從碧波台傳來。
薑舒林明白了過來——永泰帝崩了!
他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走到獵場的青楓林邊,薑舒林臉色平靜,對跟著的小廝說道:“你且稍等片刻,我去青楓林裏方便一下!”
說罷,他頭也不回進了樹林。
到了青楓林深處,薑舒林拿出早就備好的劇毒藥丸,遲疑了一下,放入口中,咽了下去。
送走傳信的婆子後,薑蓁回到了寢殿,把立春等人都趕了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立春見薑蓁神情平靜,沒有異常,便聽話地帶著眾宮女太監出去了。
過了很久,見寢殿內始終沒有動靜,立春有些擔心,便悄悄探頭進去窺探,卻看到紫檀木海棠花大拔步床的床頂上懸著一個人,正是薑皇後。
她尖叫了起來。
眾人湧了進來,見了眼前景象,都嚇得呆在了那裏。
其中有一位叫芒種的女官,膽子大了些,叫了兩個太監上前,把薑皇後解了下來,放在了拔步床上,然後奓著膽子查探了一番,發現薑皇後身子都涼了,早死透了。
芒種見立春已經軟癱在了地上,隻得自己做主,吩咐一個機靈些的小太監:“你現在去玉堂殿,尋李總管吧,就說皇後娘娘薨逝......”
一直到了下午,玉梔還沒有收到宮裏的消息。
她和林佳都做好了萬全準備,因此玉梔一點都不慌亂。
正好蘭夫人帶著蘭飛羽過來了,玉梔和蘭夫人坐在廊下做針線。
奶娘抱著林萌在一邊玩,林蔭則與蘭飛羽和沈秀在庭院裏踢蹴鞠,正院內平靜極了。
平城公主閑來無聊,去隔壁找圖蘭雅,卻發現隔壁院子是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她嚇了一跳,忙帶著丫鬟進了正房,這才發現屋子裏也是空蕩蕩的,屋子裏隻剩下家具,似乎根本沒有人住過。
看著這空蕩蕩的房屋,平城公主心髒怦怦直跳,心道:難道白玉梔發現了圖蘭雅勾引林佳,把圖蘭雅給殺了?
她越想越怕,越怕越想,臉色煞白扶著丫鬟走了出去。
丫鬟攙扶這平城公主,低聲道:“良媛,奴婢扶您回去吧!”
平城公主看向這丫鬟,這才發現這丫鬟不是她從遼國帶來的,心中更害怕了,忙道:“我自己能走!”
她用力甩開丫鬟,飛也似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一直到她從遼國帶來的丫鬟迎了出來,平城公主這才鬆弛了下來,一下子撲進丫鬟懷裏,喃喃道:“我要回平城......”
到了傍晚時分,玉梔終於見到了回來傳信的李瑞,得知了永泰帝駕崩的消息。
玉梔一下子愣在了那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永泰帝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怎麼可能會突然......駕崩?
她接著又想到了林佳——林佳一定會特別難過吧?
想到這裏,玉梔心中有了主意從,沉聲道:“李瑞,你帶人護送我和阿蔭阿萌進宮!”
玉堂殿裏掛起了高高的帳幔,帳內放著永泰帝的簀床,帳外的高案上擺放著禮器和祭品。
林佳帶著林萌和林蔭以及群臣跪在青廬兩邊,眼皮紅腫,鳳眼含淚。
新皇無言悲傷,群臣也不敢慟哭,都趴在草席上默默流淚。
兩個月之後,林佳正式登基為帝,冊封白玉梔為後,白皇後所出皇長子林蔭為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