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郡多是山地,所以潁川書院是倚山而建的,書院坐落在城郊,它原本是潁川豪門荀氏的一座別莊,書院成立後就被捐出來做學堂。
潁川書院的來曆也頗為簡單,書院本來是潁川以荀家為首的幾大家族,為方便自家子弟能更好的學習,在原來各家私塾的基礎上合並而成的大私塾。
由於教課的基本上也是各大家族的名士,所以無意中成為了各地學子們求學和遊學的聖地。
七月的流火穿過透藍的天空,空中的雲彩好似被太陽燒化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熱氣席卷了整個徐州,但葉言內心卻無比平靜。
或許是將要前往書院,葉言開始習慣靜下心來,不再煩躁,不再一觸即發,就那麼平淡如水,了無波痕。
而葉言這次並非獨自一人前往書院,而是帶上了自己的發小葉寒。
雖說是發小,但葉寒的身份不同於葉言,他並不是葉家的少爺;早先的身份極其卑微,隻是葉家的一名普通家丁。
他的父親原來也是葉家的家丁,所以他一出生,就是葉家的家仆,如若這輩子沒太大出息的話,估計他就和其他的家丁一樣,子子孫孫,世世代代都要為葉家效力。
不過葉寒從小就厭倦這種與人為奴的生活,他父親在他年少時就教導他,“寧為乞丐,不為人奴。”
所以這個身份卑微的家丁,偷偷摸摸進入葉家西苑演武場,想通過偷學主人家裏的武功,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但這種行為,可謂是膽大妄為,不怕死到極點了,可以說是上天垂憐吧,一個偶然的機會,葉言發現了這個麻衣小廝。
不不不,是了解到這個小廝有個漂亮的姐姐,所以就給了自己的“未來小舅子”一個機會,讓他做自己的書童。
當然了,即使沒有漂亮小姐姐,這波葉言也是不虧的,畢竟葉寒從小到大可是給他背了不少黑鍋。
而葉寒呢?得益於他溫和的性格,堅毅的品質,葉父很是欣賞他,在葉父心中的地位,也就比葉言差那麼一丟丟,甚至有時候在葉父麵前說話比葉言還管用,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幹兒子”吧!
唉,總而言之,與其辛辛苦苦的努力,還不如有一個好姐姐,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又是幾天的策馬奔騰,葉言兩人來到了赫赫有名的潁川書院,書院沒有高大的圍牆,沒有燙金的匾額,沒有黃銅的獸麵門環,低矮的圍牆刷得雪白。
一扉顯然年深日久的木門開啟著,正門的上方掛著一塊黑漆紅字木匾,上麵書著大大的四個字:潁川書院,落款:水鏡先生。
字體遒勁有力,紅與黑相映,紅如鮮血,黑如夜空,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沉穩而凝重。
進入大門,走過青石板路,正對著是一間大屋,屋宇方正,青磚砌就,上有雕花瓦當,屋中央是一個大大的香案。
香案後懸著孔夫子的畫像,黃銅香爐中插著幾枝香,嫋嫋香煙緩緩上升,浙浙散開,同時在屋子中還有一位看似麵目慈祥的老人。
“諾,這是你們的編號,收好了,學院外沒什麼雜事就可以去後院入住了。”
看著老者敷衍的態度,他在葉言心中高大的形象瞬間坍塌,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給過兩人木牌後,老者就急匆匆的離開了,看樣子是有其他的事情。
葉言一翻木牌,正麵刻著“丙巳”兩字,而葉寒那塊刻的則是“丁未”。
看著兩塊木牌,葉言心中槽點滿滿,這潁川招生辦的主任太不負責任了,什麼都沒交代就走了,這算是什麼事。
這木牌到底又什麼用都不解釋一下,唉!繞是他葉言才華橫溢,天縱之資麵對這情況也是一蒙橫啊。
“這書院服務態度太差了,估計遲早得黃。”絞盡腦汁都沒想出來木牌有什麼用處,葉言不由得埋怨道。
腦中雖然在胡思亂想,但腳步卻沒絲毫停留,一路欣賞著學院風光,穿過旁門,來到下一個屋子,則是讀書的地方。
矮幾上滿滿都是書卷,坐墊分散四周,中央是一把造型精美的古琴,葉言輕輕撥弄一下琴弦,音色圓潤清脆,十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