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的瞬間,玄琳瓏明顯感受到體內那唯一的本脈驟然一震。原本金光流淌的本脈這一刻被一絲黑色入侵,七大氣旋此時也被黑色浸染,紫芒和金澤輪番閃現,某種莫名而熟悉的氣息正在一點點的醞釀、成長。
可偏偏,她想不出這種氣息的熟悉來自哪裏。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是,她體內黑暗與空間的力量正在不斷交融,從今起徹底與他人的不同,不再純粹,不再極端。這所誕生的新的力量,她道不出名來。
與此同時,四周堆積的各種濁物極速消融,最後形成細長的濁溪緩緩滲入幹枯的大地。
玄琳瓏看著這一切,不由得低頭看著雙手。
與之前沒有什麼不同,可隱約又有某種變化。
“成功了嗎?”玄琳瓏不太確定,邪術之事,她極少涉及。
這種以血為引,以咒怨之物為基,複引天地之力,立下的詛咒,是柏熙之前告訴自己的。
隻是這種方法,從未有人真正的成功過。
這其中的一點,引動天地之力,便不是普通邪師能夠做到。
“詛咒不可能在一瞬間應效,不管成不成功,你都已經做了,這便夠了。”柏熙一把將她抱起,抵著她的額頭,有些無奈道,“我不希望你再做這種傻事。這天地本與你無關,哪怕你是古玄家主,你管好古玄便是。”
知道他也是關心自己,玄琳瓏笑了笑:“我可是身懷天地本脈,比起天命之子,我更應擔起天責。”
柏熙對責任什麼的並不關心,聽她這麼一說,他也便邊走邊道:“本脈而已,你若是再這樣下去,我還是有辦法幫你換另一條至尊本脈。”
看著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玄羽意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下意識地握緊雙拳,慌亂地看了下四周,這次鬆了口氣。
好在之前他覺得事情有些重要,遣走了所有的玄衛,就連暗中的那幾人也一同離去。
否則,若是讓他們看到這一幕該如何是好。
如今一個血紋咒已經會把古玄折騰得七上八下的,玄宇的各種事務更是接近癱瘓。若是再出一個詛咒,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一定會沒事的……”
沒人會知道他姐也會詛咒這種邪術,一定沒有人發現的……就算發現了,他們隻要將那些人殺了便是了。
玄羽意順了口氣,轉身離開祖地。
……
清天閣。
看著玄琳瓏順利入睡,柏熙才算是鬆了口氣,倚牆望著逐漸亮起的天際。
他知道她最近的不安,這種不安他也能體會到。
因為……他也同樣不安。
可這不安讓他很不適,更是很疑惑。
究竟有什麼存在能讓他如此不安……
千萬年來的歲月裏,他看過的變遷太多太多,時代變了又變,他的身份也在不斷的變動。
可終也沒有過類似的不安。
“是因為她嗎……”
柏熙沉吟片刻,最終望向了更遠的黑暗。
或許是她的原因,讓他有了牽掛,而對未知的事情有了更多的擔憂。
可這也不能解釋得清楚這莫名的不安。
神族來了,他殺便是,有何值得擔憂?
隨後兩天,古玄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柏熙幫忙處理,不管是涉及整個玄宇,還是古玄內部,他都依著玄琳瓏的想法去思考、解決。這一點讓玄煙琴等人震撼不已。
殊不知他最擅長的就是揣測人的各種心理,除了一些他難以理解的心理外,大部分他都能做到九成九的形似。
要是依他真的性子去處理,他怕是隻會任由事情繼續惡化下去。
而在這兩天裏,黑咒病等怪病的情況得到一定的緩解,人們不再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痛,身上的黑紋也停止了蔓延。
隻是這黑紋一直不能消失,哪怕用刀刮去,它也會在肉重新長出來的時候,瞬間也跟著出現。
趁著情況好轉,玄羽意曾提議說明其中的緣由,隻是把這多重詛咒的事情再修飾一下。然而,柏熙一口否定了這件事情,嚴令禁止任何人將這事情說出去,他那一下子變得陰沉的臉色,讓玄羽意不敢多說一字,連忙應是。
第三天清晨,批完文書後,柏熙回到房裏見玄琳瓏情況好轉,頓時大喜,趕忙過去。見她還有些暈沉沉的,他又拿出一碗藥汁一點點地給她喂完。做完這些後,玄琳瓏的臉色好轉了不少,似是恢複了些感知朝柏熙的方向蹭了蹭,睡得更安。
“你就隻會瞎折騰自己。”柏熙無奈地笑了笑,順了順她睡得有些淩亂的黑發,將她的臉看得更加清楚。
血咒耗費了她太多的精血,氣血兩虧,若不是自己一直在旁邊幫她穩住靈脈,她怕是得躺上十天半個月。不過,目前這時間也有些超乎他的意料。想來也可能是她體內各種淩亂的力量在不斷調和,從而致使她一時間難以恢複。
一連又是兩天過去,玄宇內的情況大抵都恢複過來,隻是怪病一直沒能徹底治好。
這一點,柏熙有些疑惑。
按理來說,詛咒不是互相衝銷,而是強行壓製。
她立下的詛咒不可能隻是讓怪病消停下來。
可這幾天來,他不斷分析最近呈上來的各種情報,也沒能看出到底應驗了哪一點。
而血神紋的最新變動卻讓他不得不謹慎起來。
神紋的蔓延停下來了,按他的了解,一周之內,這些家夥絕對會降臨。
隻是他猜不出神族這一次會出多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