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村長一下子醒過神來,“誰知道你這是什麼電話號碼,萬一是你編造的呢?還有妮子,你說讓人去你住的地方,你這不是為難大家嗎。你明知我們村裏人出一回山不容易,光是路費就掏不起。”
“隻要有肯出去的,路費我掏。這樣總行了吧?”岑妮馬上允諾。
“光是路費嗎?耽誤了農活的費用呢?又怎麼算?”村長步步緊逼。
岑妮毫不遲疑地說:“我賠。如果有願意出去打工的,我可以盡我努力幫忙找工作。”
人群中有人動了心,說道:“出去打工,挺不錯的,我這陣子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就是擔心出去找不到工作,白花路費。這路費咱可浪費不起啊。”
“得了吧,”馬上有人打擊他,“讓她幫忙找工作?我看,人家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此言一出,再沒有人敢吭聲了。
岑妮滿心悲哀,幸好說這話的人是個小夥子,如果是個女孩子,恐怕以後她在村裏就臭名遠揚了,連找婆家都困難。
村長一臉的得意。
勒鬆問:“那麼,你要怎樣才肯相信妮子說的話?”
“這個嘛,”村長眼珠子轉了轉說,“除非你能找單位開個證明來,要蓋著大紅戳子的那種。那樣我就信了。”
“可以,我可以回去找單位開證明。”勒鬆拿眼看岑妮,示意她離開。
今日事情的發展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他沒想到這個村子竟這樣落後,村人竟如此的愚昧。
不過,能得到村長的這句話,算是一大收獲了。
岑妮想起吳醫生寫的信,趕緊把它掏出來,遞給岑岩柱。
“爸,這是鎮上的吳醫生寫給你的信,你看看吧。你看了就知道,我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岑岩柱躊躇了一下,接過信,卻沒有馬上拆開看,他隻是拿著它,神情複雜。
剛才那個發出質疑的小孩子又嚷了起來:“村長,單位的證明也是可以造假的。我聽說,外麵有人會刻假章,他們完全可以弄個假的來糊弄你。”
岑妮仔細辨認這個小孩子。小孩子變化快,她離家幾年了,隻覺得這個小孩子麵熟,但到底是誰她一時半會認不出來。
她不明白,一個小孩子為什麼老是跟她過不去。
難道是背後有人教唆?那人又為什麼要教唆他?
岑岩柱突然發出一聲怒吼:“小強子,你滾一邊去,這裏沒有小孩子插話的地方。不管怎樣,妮子這點說得對,我們可以去城裏親眼看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
聽見他的稱呼,岑妮這才想起,原來這個孩子是住在村頭的崔家的孩子,叫崔小強。
她跟他家無怨無仇,不知道他今日為什麼老是爭對她,跟她作對。
不過,她現在沒有心情去想這些,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父親說的話。
到底是父親,他始終是維護女兒的。
岑妮不禁熱淚婆娑。
村長朝四周掃視了一圈,說:“你說得倒輕巧,這裏麵有誰願意跑這一趟?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