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強兩隻手蒙著眼睛,從指縫裏瞧見大家都在看他,嚎得更加大聲。
“哇,妮子姐嚇唬我,不許我再說話。”
“我哪有嚇唬你?小強子,你為什麼撒謊?你一個小孩子為什麼不學好?”岑妮急了,脫口指責崔小強。
崔小強裝作害怕的樣子,跑到村長跟前,躲到他身後,讓他擋在自己和岑妮的中間。
人總是這樣,同情弱者。
此刻,在圍觀的眾村人眼中,崔小強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弱者。
人家才是個剛滿十歲的小孩子,長得又瘦弱,如何能跟到外麵見過大世麵的岑妮比?瞧他被嚇的那小樣子。
村人不免又紛紛議論起來,言談中均向著崔小強。
村長十分“仗義”地護住崔小強,看著岑妮說:“妮子,叔還這樣叫你。別怪叔拆穿你的謊言,叔這都是為你好。你要是還想回到村子,村裏還是歡迎你的。小強子隻是說了實話,你別怪他,他還是個小孩子。”
岑妮氣得七竊生煙,指著崔小強說:“明明是他在汙陷我,我根本沒有嚇唬他。”
她平時跟人洽淡業務的時候倒是思維敏捷,擅長言談,但這會兒氣得不輕,加上是在家鄉,在父母麵前,被人這樣陷害,反應能力竟弱了很多。
這幾句話蒼白無力,毫無用處。
村長一幅悲天憫人的樣兒說:“妮子啊,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千好萬好還是家裏好啊。你既然生了孩子,就把孩子帶回家吧。你爸那兒我替你說說情,說不定他會賣我個麵子,讓你把孩子帶回家的。”
圍觀的村民又開始嗡嗡議論起來,說的無非是岑妮的孩子的事。
崔小強一溜煙跑走了。
他跑到拐角的地方,藍曉正好瞥見他的背影,她心生疑惑,悄悄地跟了上去。
岑妮也眼尖地看到了崔小強的動作,心頭也滿是疑惑,但她正處於眾人的視線焦點當中,不方便跟過去。見藍曉偷偷跟了去,稍稍放了心。
對於村長的假仁假義,她嗤之以鼻。
打人一棍,再給個糖吃?他以為她還會象過去那樣信任他嗎?
她嘲弄的語氣說:“謝謝村長關心。不過,孩子我自己會照顧,就不勞村長操心了。”
圍觀的人見她親口承認生了孩子,頓時嘩然。就連剛才偏向岑妮一邊的人此時也倒向了村長一方。
“原來崔小強沒有說謊,妮子真的生了個孩子。她還瞞了些什麼事?”
“誰知道呢,誰知道她那個孩子是什麼人的。”
“是那個城裏人的吧。”
“這可說不準。那個城裏人來之前她就夠招蜂引蝶的,整天很多男人圍著她轉。說不定啊,她是有了孩子才故意找了個城裏人,讓人家來替她背黑鍋。”
“可能那個城裏人正是知道自己上了當,才拋下她走掉的呢。”
議論越來越離譜。
這世上總是會有很多“能人”,為了顯示自己高人一等而做出一些不靠譜的所謂的“分析”。
岑岩柱把他們的話全都聽在耳中。
岑妮獨自生孩子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病,是他難以解開的心結。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他怒氣勃發,重重地哼了一聲,掉頭就要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