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治醫生替岑妮診視的時候,駱馳站到了窗前,望著窗外,背向著病床。
他怕自己失控。
今天早上,他跟岑妮講了很多事,講他們的過去,講她跟家人之間的關係變化,講岑寂的趣事,還講她的藥品研發。
這些,都是岑妮最在意的事情。
可是,他講了很多,岑妮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唯一記得的,就是跟她關係比較親近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不是他。
駱馳忍著醋意問她,跟那個男人親近到什麼程度。
岑妮的回答讓他瞪目結舌,直接懷疑是否有另一個靈魂附到了她身上,眼前的這個人隻擁有她的軀殼,卻沒有她的靈魂。
因為岑妮說:“我跟那個男人啊,咦,你為什麼要問這些?哦對了,你說你是我老公,呀,我提到我跟另一個男人的事,你會不會生氣?”
駱馳壓製著的醋意騰騰地湧了上來。
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真的?”岑妮一幅放了心的樣兒說,“我可以說,但是你得保證不懲罰我。”
駱馳點了點頭,忍著醋意和心酸說:“隻要你好,別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你真好,”岑妮由衷地稱讚,“難怪我會嫁給你。嗯,我隻能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那個男人抱著我,親我,還……反正你懂啦。”
“還有呢?”
駱馳放在床上的一隻手痙孿般屈起,手指深深地陷進了床單。
岑妮瞅了他一眼,又瞅了他一眼,說:“如果你真是我老公,我在你麵前說這些好象不太好。不過,我真的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如果你生我的氣,我可以跟你離婚。”
“我讓你回憶你還能想起來的事情。”駱馳忍著怒火煎熬說。
這事真是太諷刺了,他盼了三天,終於盼著醒來的女子,竟然在他麵前大談她跟別的男人的私情。
而他,卻得忍著醋意和怒意聽著,因為,他想讓她把所有的記憶都找回來。
岑妮蹙著眉頭,努力地回憶。
又過了好一會,她不太確定地說:“我和他呆在地方,好象在山上。對,那兒有很多山,很多樹。”
駱馳腦中“轟”地響了一下,他的腦中冒出一個人來。
他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
然後,翻開手機相冊,把大美村的風景照片翻出來給岑妮看。
“你看看,是不是這兒。”
岑妮接過他的手機,對照片端詳了好半天,回答說:“有點象,可能是這兒。我腦子裏的印象不是很清楚,而且,照片跟實際的景物有點區別。嗯,反正很象。”
駱馳示意她繼續翻看照片。
他的相冊裏麵有很多她跟岑寂的照片,還有岑妮父母弟弟的照片。
“你看看,這是我們的兒子。那幾個是你的家人,你能想起來嗎?”
岑妮翻到父母弟弟的照片,看了一會,說:“我不記得他們。”
她再翻到岑寂的照片時,眼神突然就變得充滿了愛意,她輕聲地說:“這是小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