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年女人在給岑妮取下臉上包裹著的紗布之後,盯著看了半天,說:“我覺得應該不用再包紮了,傷好得差不多了。你自己看看,不包行不行?”
說完,便把一麵鏡子遞給了岑妮。
岑妮接過鏡子,卻一直拿在手上,遲遲不肯舉起來,眼睛也不敢往鏡子上麵看。
中年女人奇怪地催促:“你快看看啊。如果可以,我就不包了。”
岑妮將鏡子微微舉起來一點,馬上又給放下了。
如此三番,中年女人終於弄懂了她的心思,不禁笑了起來。
“小姑娘就是愛美。你別怕,就隻有一點點小傷,毀不了容的。”
岑妮這才壯起膽子把鏡子舉到麵前。
果然如中年女人所說,她臉上的傷並不重,隻有一點小擦傷和一些淤青。
象這樣的小傷,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痊愈,不會在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岑妮看了好一會,奇怪地問:“這傷不重啊,為什麼醫生要把我包成這樣?”
“可能……”
中年女人隻說了兩個字,突然住了嘴。
自從那天岑妮在院子裏跟她聊了會天,被中年男子喝止後,她就再沒跟岑妮說過閑話。
關於她和中年男人,更是隻字不提,無論岑妮怎麼套她的話,她都不露半點口風。
顯然,是中年男人狠狠地告誡過她。
岑妮警覺地想,這個中年女人一定知道一些什麼內情。
她追問道:“可能什麼?”
“可能,”中年女人沉吟了一會回答,“可能,醫生覺得臉比較重要,需要特別保護吧。象你這樣的漂亮小姑娘,萬一落下點傷疤,那可是很嚴重的事情。這隻是我猜的啊,我哪裏會知道醫生的想法。”
岑妮沒有再問下去。
中年女人已經起了警覺,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的。
她最後的那句解釋,倒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容貌沒有被毀,岑妮放下了一大半心。
等到房間裏麵又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坐在床上苦苦思考。
她的傷不算重,為什麼一直昏迷不醒?
極有可能,是有人給她動了手腳。
可是,駱馳一直在她身邊守護著她,醫院還有護士時刻關注著她的情況,如果當真有人下藥,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呢?
對了,多半醫院有問題。
如果,醫生在藥裏麵做點文章,要讓她昏迷不醒,那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她先前一直沒有懷疑醫生,現在看來,醫生是很值得懷疑的了。
象她臉上這樣的傷,他根本沒必要給自己包得這樣嚴實嘛。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怕別人看見她的臉?
可是,他為什麼怕別人看見她的臉呢?
岑妮百思不得其解。
她哪裏想得到,現在醫院裏有一個假的岑妮正在替代她。
假岑妮已經準備出院。
駱馳懷著複雜的心情等候在醫院,接她回家。
他坐在病床邊的沙發上,看著醫生一層層地揭開她臉上的紗布。
他的心情也有些緊張,前幾天,她換藥的時候他恰好都沒有在場,他不知道她的臉傷得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