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尼早就發現了岑妮身上的異狀。

他蹲下身,看了看,又問了岑妮一些問題,最後沉鬱地說:“岑小姐應該是流產了。夏先生,我們先帶岑小姐回去,讓我妻子給她檢查下身體。我妻子會接生,懂得這些。”

“好。”

夏淩風答應著,抱起了岑妮。

岑妮腦中一片空白,思維仿佛全都停止了。

她不知所措,任由夏淩風抱起了她。

這件事太出意外,給她造成的打擊,比昨晚駱馳的話還要來得猛烈。

夏淩風見她直愣愣地望著天空,眼神呆滯,嚇得不輕,連忙問:“妮子,你怎麼樣?你身體要不要緊?妮子?妮子,你快回答我啊。”

叫了好幾遍,岑妮呆滯的眼珠總算略略轉了轉,她暗啞著嗓子低聲回答:“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嘴裏說著沒事,眼淚卻“刷刷”地湧了出來。

她怎麼可能沒事?

一個小生命,她的孩子,她還沒見過麵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夏淩風憐惜地抱緊了她,讓她的臉靠在自己胸前。

他什麼都沒有說,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

岑妮需要的是安靜,是靜靜地渲泄心中的悲痛與傷心。她需要靜靜地痛哭一場。

她能哭出來,這是好事,比憋在心裏強。

岑妮無聲地流著淚,淚水****了夏淩風胸前的衣衫。

莫尼卻看到了河灘上摔破的陶製小瓶,正是剛才霍霍族男子拿給岑妮的那個。

他走過去,撿起來,拿到麵前看了看,又湊到鼻間嗅了嗅。

然後他走到夏淩風麵前,把瓶子拿給岑妮看。

“岑小姐,這是剛才那個霍霍族人的瓶子?”

岑妮淚眼婆娑,根本看不清他手上拿著的東西。她耳邊仿似聽見了他的話,卻一時間又弄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她現在思維遲鈍。

莫尼見她不回答,還想再問,卻被夏淩風攔住了。

夏淩風說:“莫尼村長,妮子現在身體不好,又傷心,你先別問了,我們回去再說。”

莫尼隻好放棄了詢問,說:“好吧,我們回去。”

走了兩步,卻又忍不住說:“夏先生,你的女人太弱了。我們村子裏的女人剛生過小孩就可以下床幹活,她不過是小產,就連路都不走了。你不能太慣著她。”

夏淩風隻淡淡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見莫尼似乎還想再勸說,便搶在他前麵,朝他手上拿著的破碎的小陶瓶揚了揚下巴,問道:“那是什麼?”

莫尼臉上現出困惑的表情,回答說:“這是霍霍族人的藥,可以治肚子痛。奇怪,剛才那個人當真是想給岑小姐治病?為什麼?”

岑妮心中悲傷,先前沒有弄清楚莫尼問她的話。

這時痛哭了一會,情緒稍微好轉了些,把他的這句話聽見了。

想起霍霍族人受的傷,心裏又感到難過歉疚。

說道:“他本來就不是壞人,他對我沒有敵意。他本來在小河那邊,見我肚子痛,才跑過來拿藥給我的,被我不小心打破了。你們為什麼要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