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妮心裏替那個霍霍族人抱不平,說話的口氣未免衝了點。

莫尼是村裏最受尊敬的老人,是村長,何曾受過這種氣,不禁臉色一變。

不過,在看了夏淩風一眼之後,臉色又漸漸恢複了平靜。

顯然是看在夏淩風的麵子上,不打算跟岑妮計較。

但是跟在他身後的村人卻受不了了,冷冷的語氣說:“岑小姐,村長是從大局著想。你一個女人家哪裏懂這些?”

總算也看在了夏淩風的麵子上,說話比較客氣。

莫尼嗬斥:“岑小姐是貴客,也是在外麵見多識廣的人,她自然有她的想法,你們不許胡說。”

幾個村人見莫尼發了話,隻好忿忿不平地住了嘴。

岑妮也不想再說什麼,她跟莫尼他們村的人思想有代溝,說不到一塊去。

而且,莫尼的村子跟霍霍族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矛盾世仇,她也不甚了了,這事就算了吧。

隻是一想到霍霍族人的槍傷,她不免又有些擔心。

忍不住問夏淩風:“夏總,他被你的槍打傷了,獨自呆在叢林裏,沒有人替他治傷,他該怎麼辦?”

夏淩風溫言安慰她:“不要緊的。叢林裏的居民都很懂得利用天然的草藥治病。他們在叢林中行走,打獵,受傷是常事,所以,他們治傷的本事也很大。一點皮外傷,他可以治好的。”

“可是,那是槍傷,萬一感染了呢?還有,子彈留在身上取不出來,對身體也是有影響的。”

岑妮依然感到憂慮。

夏淩風說:“你看他剛才奔跑的樣子就該知道,他的身體沒問題的。”

他這樣說,岑妮稍微安心了些。

是的,剛才那個霍霍族人奔跑的速度非常快,說明他的體力還很好,他的身體影響不是很大。

可是一想到人家本來是懷著善意,不記世仇,來到河這邊給她治病,卻無緣無故被打了一槍,好心得不到好報,心裏總還是鬱鬱惆悵。

忍不住抱怨:“夏總,你真不該打那槍的。”

夏淩風說:“我聽見你尖叫,又見他站在你麵前,怕他對你不利,所以一時失控。還好隻是打在肩頭。”

“可是,後來你知道了真相,為什麼還要朝他開槍?”

岑妮能理解夏淩風前麵的那槍,卻無法理解他後來為什麼還要開槍。

明明她都跟他解釋得很清楚了,明明那個霍霍族人已經落敗奔逃了,他還想朝他開槍。

難道,他也跟莫尼的想法一樣,想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嗎?

想到這兒,岑妮突然有點心寒,也覺得夏淩風變得有些陌生。

夏淩風輕歎:“妮子,有些事,你不懂。”

“什麼我不懂?”

岑妮真想質問他,是不是跟莫尼他們一樣,認為她是個女人,所以缺少見識,隻有婦人之仁?

但她向來是感激尊重夏淩風的,而且見莫尼等人跟在夏淩風身後,不願他丟了麵子,所以隻悶聲悶氣地問出這句話。

夏淩風輕歎了一聲,卻沒有回答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