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妮想,現在,在河邊被莫尼等人圍攻的,到底是野獸還是霍霍族人?

如果是霍霍族人,她就這樣離去,會不會遺憾自責終生?

可是,即便是她趕過去了,她又怎能幫得了霍霍族人呢?

莫尼根本不會聽她的。

夏淩風也不會。

岑妮想起了夏淩風手臂上的傷,她突然拉開了他的衣袖,觀察他的傷處。

夏淩風本能地退避,就象每個人遇到突如其來的事會選擇規避一樣。不過,他馬上又將手伸了過來,任岑妮察看。

“看吧,真的不要緊,隻是一點小傷。唉,知道你是個強脾氣,不讓你親眼看看,你是不會相信的。”

岑妮仔細地看,她看出來,那些傷口不象是擦傷,倒象是被什麼尖銳的物體劃傷的。

就是弄不清楚,這到底是被什麼東西劃傷的,是刀箭之類的利器,還是鋒緣尖利的石頭,抑或是折斷的邊緣參差不齊的樹枝。

因為傷口很淺,她無從分辯。

岑妮隻好放下夏淩風的袖子,訕訕地笑著說:“傷口確實不要緊,我不擔心了。”

說罷,心虛地望向窗外,不敢跟夏淩風對視。

以夏淩風的識人之能,她剛才的動作恐怕已經引起他的疑心了吧,看出來她在懷疑他。

車子已經離開了村落,走在通往外麵現代化城市的大道上。

道路不是十分寬敞,不過兩旁的風景很美,空氣也很明淨。

岑妮無心欣賞風景,她在仔細分辯村落那邊傳來的已經快要消失的喧嚷聲。

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十分雜亂,她分辨不出裏麵有沒有霍霍族人的聲音。

“夏總,”岑妮問,“假如,我是說假如,村裏的人當真在對付霍霍族人,你會幫助他們嗎?”

“我不知道,”夏淩風說,“我會選擇袖手旁觀,因為這是他們兩個部落之間的爭端。但是當年,我無意中幫助了這邊,所以霍霍族人肯定把我當作了仇人,若是我被他們發現,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我不可能任由人宰割,保護自己肯定是要的。”

他回答得十分婉轉,但是答案很明了了,他會幫助莫尼這邊。

至少他不會幫助霍霍族人。

岑妮雖然早料到答案,仍是滿心的失落。

她很想問,如果她請求他幫助霍霍族人呢?他會幫哪邊?他說的話,莫尼應該會慎重對待的。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莫尼的兒子接起了電話。

他用土語通了一會話之後,突然猛地把車子停了下來,臉上現出極其驚訝的表情。

通完話之後,他放下手機,轉向後座,對夏淩風說:“夏先生,電話是我爸打來的。他說,他們在河對岸發現了霍霍族人的屍體。”

“什麼?”岑妮驚問,“就是那天那個霍霍族人?”

莫尼的兒子沉重地點了點頭。

“是的。人都死了,我沒必要再瞞著你什麼。岑小姐,剛才有人在河邊發現了霍霍族人的蹤跡,還有野獸的足跡。因為霍霍族人很善於驅趕野獸,所以我爸擔心野獸跟霍霍族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