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糧食還能撐多久?”白逸羽看看外麵的天氣,“此前被雨水浸泡過的糧食,應該拿出來翻曬了。”

“百姓都在曬糧了,城主府的糧食微臣也安排人去晾曬了。”

“那就先這樣吧,一切稍安勿躁。羽準備帶人去附近幾座山上轉悠轉悠,看看可有什麼野菜和藥材。”白逸羽站起身來。

城主和李將軍這才明白為何白逸羽一大早就穿了一身勁裝,直覺不妥,“殿下,雨才消停,山上泥土鬆軟,可能不安全。”

“無妨!”白逸羽揮揮手,“你們該忙啥就去忙吧。”

不多時,白逸羽帶著蕭玖璃等人來到山上。情況和蕭玖璃預測的差不多,經曆了這樣一場雨,山上頑強活著的多是雜草,不過眾人並未輕易放棄,四下散開,細細尋找。

蕭玖璃走到山的南坡,眼睛一亮,這一麵連草都沒長,裸丨露的山石上卻長了大量的地衣。蕭玖璃蹲下身子,拔起一些地衣看了看,唇角泛起一絲笑意。

在城主府住了幾天,吃的都是醃製的肉,她覺得有些難受,此刻能找到這樣的地衣,那也算是美味了,至少可以給白逸羽換下口味。

蕭玖璃從懷裏摸出一張大方帕鋪在地上,開始采起地衣來。

白逸羽等人轉了一會兒走過來,也加入進來,不多時,就人人采了一大包,全都放入了大頭帶來的背篼裏。

大頭還想采,白逸羽不讓,說總要給百姓們留點,城中的老百姓一個月沒吃到菜了,情況可想而知。

幾人又去其他山上轉了轉,能找到的都是地衣,卻始終沒有發現什麼藥材。

這夜,蕭玖璃和白逸羽趁眾人睡著之後,潛入醫館,悄悄給那些得了疫症的人服了一點丹藥。

兩人回去後,聊了很久方才歇下。

清晨,城主急著來見白逸羽,“殿下,那幾個患病的人似乎更嚴重了。”

“你派去買藥的人怎麼還沒回來?”白逸羽輕輕吹了吹茶盞中的浮葉,似乎一點不急。

“微臣也不清楚,去鳳州和安州的人都沒有消息。”城主是真的急,嘴角都冒出了一串水泡。

“你府中的藥材先給他們用吧。不然,你想看著這疫症在城中流行?”白逸羽啜了一口茶,抬眼看著城主。

城主一愣,瞬間有種被人看穿、所有秘密無處隱藏的感覺,臉一下就紅了,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微臣,微臣留著那些藥材,是備不時之需,畢竟殿下住在這府上。”

“羽的命賤,閻王不收。”白逸羽唇角微勾,放下手中茶盞,“若你再不給他們,恐怕這疫症就難以收拾了。”

“微臣這就去!”城主慌忙轉身走出去,在白逸羽看不見的地方暗暗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殿下,城中又倒了幾個。”李將軍隨後趕來,看那樣子,似乎一夜未眠。

“送去醫館了麼?”白逸羽問。

“送去了,不過城中百姓已經開始有些惶恐了,他們覺得這幾天喝的藥汁不管用。”李將軍歎了口氣,“這樣下去可不行!”

“這裏有兩封信,你讓人馬上送去鳳州,給鳳州城主和四皇兄,請他們支援藥材。”白逸羽遞上兩封信。

“殿下,四殿下若是要管吉州百姓的死活,就不會自己抽身離開後遲遲不將糧食送來,更不會在得知城中有疫症之後,隻是下令不準守軍回城,卻對吉州不聞不問。”到底是武將,李將軍忍不住抱怨起來,“微臣昨夜輾轉難眠,再這樣下去,吉州城怕是有大難。”

“將軍不必擔心,羽自有安排。你放心,羽絕不會棄吉州而去。”白逸羽眸光一深,“先派人把信送去吧,看看四皇兄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將軍領命而去。

白逸羽隨後帶著幾個護衛上了街。

果然有百姓收拾著包袱想要離開吉州城。對此,白逸羽未作任何評說。麵對即將到來的災難,百姓有選擇躲避的自由。

可是,白明宣會給他們這個機會麼?他積心處慮布下這個局,這一切應該才開始吧。

果然,不一會兒,李將軍又找來了。

“殿下,鳳州五萬大軍駐守在我城門外十裏處,稱從今日起,吉州城隻能進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