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還想騙朕到什麼時候?”白偉琪狠狠一拍桌子,巨大的威壓當即釋放出來,“這些人都是朕親自審的,有沒有被收買,難道朕不清楚?你養的好兒子,不但派人暗殺儒兒,還讓人在澤兒的蘑菇湯中下毒,這一次,又想殺羽兒和昊兒,下一次,他是不是就該殺朕了?”
“陛下……”皇甫鈺還想再說什麼,白偉琪已經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下去吧!朕不想再看到你!”
皇甫鈺跌跌撞撞出了承乾殿,並未回未央宮,而是去了天牢。
白明宣躺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滯,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眸子裏閃過一絲光亮,卻很快就熄滅了。
“宣兒!”牢門一開,皇甫鈺就撲了過去,抱著白明宣一陣落淚,“我的兒啊,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人都落到了你父皇手上,看樣子,他是不會輕饒了你!”
“母後,他真的對兒臣下手了。”白明宣陰沉著臉,“為了老十,他早就在籌謀著把兒臣逼上絕路了。兒臣很後悔,你知道麼,當初就不該念什麼父子之情,若是那時就送他歸西,娉婷不會有事,兒臣又何至落到今天的地步?”
“宣兒……”
“母後,事到如今,你還對他抱有幻想?”白明宣冷笑一聲,扳著皇甫鈺的雙肩,眼裏注滿恨,“母後,你醒醒吧!他對你何曾有過什麼感情?若他心裏有你,他怎麼可能那樣對娉婷,又如何舍得這樣對我?對白逸羽那個野丨種,他都可以事事容忍,那是因為他心裏始終有那個不要臉的胡妃……”
“宣兒!”
“母後,難道你還對他心存幻想?”白明宣放開皇甫鈺,“今日他讓人將我帶來這府中,明日他便可能抄了徐相府,抄了舅舅的尚書府,他還可能奪了你皇後之位,到那時,你便什麼都沒有了!他對我們母子如此絕情,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
皇甫鈺癱坐在地上,半響沒有說話。
“母後,你想想,這麼多年,若不是因為那玩意兒,他對你可有半點感情?”白明宣輕輕撩了撩皇甫鈺有些亂了的發,“兒臣才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啊!”
“本宮心裏,永遠是宣兒最重要!”皇甫鈺抬起淚眼,看著白明宣,似是下定了決心。
“白逸羽和老十都還躺在病榻上,母後千萬別錯過了良機!”白明宣將皇甫鈺扶起,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皇甫鈺低著頭,紅著眼,緩步走出天牢。
這晚,白偉琪突然心疼難忍,承乾殿的宮人們亂成一團,阿貴剛命人去傳禦醫,皇甫鈺便到了。她身後緊跟著一個宮人,看上去頗有些麵生,神態似乎有些古怪。
皇甫鈺一到,她帶來的侍衛就將承乾殿團團圍住,內室的宮人除了阿貴,全部被趕到了大殿中。
阿貴剛想說什麼,皇甫鈺已經坐在了床榻前,看著白偉琪,“陛下,臣妾聽說你舊疾發作,特來看你。”
白偉琪捂著胸口喘著粗氣,瞪著皇甫鈺,似想說什麼,卻一個字說不出來。
“陛下,還是讓臣妾來幫你吧。”皇甫鈺說著就要伸手去拉他的手,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手縮了回來,“哎呀,臣妾居然忘了,陛下如今不想看到臣妾,又如何願意讓臣妾救你呢?”
說著,皇甫鈺起身要走。白偉琪艱難地伸出手,拉著她的衣衫。
“陛下這是想臣妾幫你?”皇甫鈺突然笑了,她重新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跟著她一道來的宮人,那宮人從懷裏摸出一張詔書,遞了上來。
阿貴的臉色一下就變了,這分明是退位詔。
“陛下,隻要你在這退位詔上蓋上玉璽,將皇位讓給我們的宣兒,臣妾自會救你。”皇甫鈺說著看向阿貴,“小貴子,還不將陛下的玉璽拿來?”
“你,你敢!”白偉琪嘶啞著吐出幾個字。
“陛下,你聽聽。”皇甫鈺詭異地笑笑,手指了指外麵。
遠遠傳來禦林軍的腳步聲,像是有幾千人同時向著承乾殿而來。
“你,居然敢逼宮!”白偉琪眼裏閃過失望和憎恨,“朕絕不會讓你如願!”
“陛下又何必執迷不悟呢?再這樣拖下去,你會疼死的。陛下還是蓋了吧!”皇甫鈺將那退位詔又往白偉琪麵前送了送。
阿貴剛要喊“救駕”,那宮人飛起一腳將他踹倒在地,猛地撲上去,一把將白偉琪勒在懷裏,袖中落出短刀橫在白偉琪脖子上,“你到底蓋還是不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