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草原上燃起熊熊篝火。
獵豹師的將士們以連為單位，舉行篝火晚宴。
楊嗣業拿著一個烤得金黃的雞翅，啃得滿嘴流油，“將軍，我們今天明目張膽的這麼做，就徹底的得罪了朝廷。”
周垣往篝火上加了一根鬆枝，看著橘紅色的火焰說道。“從我們布局漢中開始的那一步起，就意味著我們和朝廷之間產生了裂隙。你想啊！我們占領漢中，瑞王朱常浩會同意嗎？他當然不會同意，他會請求朱由檢派兵來剿滅我們.但是，朱由檢會聽他的嗎？顯然不會。他會睜一隻眼閉隻眼的。畢竟我們沒有明目張膽滴去造反。現在大明境內，烽火四起。官軍餓著肚子打仗，往往是顧此失彼。打仗，是需要支付成本。我們去朝廷剿滅流賊，但是，朝廷卻沒有給我們一分錢，糧餉全靠我們籌集。我想，即使朱由檢滿心裏不高興，他也會捏著鼻子認可的。現在得罪朝廷，得罪就得罪了，怕個鳥啊！隻要我們有實力，恐怕到時候他還會求著我們。”
尚杏兒把烤好的一串馬肉拿給周垣，低聲說道，“老公，快吃吧！我現在有些累，先去帳篷裏睡了，你也別熬太晚。”
“手藝不錯，”周垣舉著肉串兒，啃了一口，“你先睡，我稍後稍後就過去。”這個女人現在，越來越索取無度，倒是張羞月那邊，自從被自己一炮命中懷孕之後，一直注意保胎，倒是讓尚杏兒乘虛而入，占了個大大的便宜。
尚杏兒轉身離開之後，周垣端起了盛滿馬奶子酒的粗瓷大碗，和楊嗣業、翁濟世等人碰了杯。
“將軍，我們應該如何應付今後的局麵？”
周垣沉思片刻說道，“等到漢中的局麵穩定下來後，我們要派人去京師設聯絡站，聯絡文官集團，爭取到他們支持，最低限度，也要他們保持中立。其次我們要對那些流賊，改變策略。不再稱之為流賊，而改稱民軍，和朝廷有所區分。對於民軍，既要打又要支持。”
馬六子從火裏扒出一個烤得金黃的番薯,拍打著上麵的浮灰,問道,“將軍，為什麼不直接剿滅了民軍？”
周垣取出煙鬥，安上煙絲，用木棍從火裏夾出一顆木炭點燃煙絲，抽了一口，“之所以打民軍，是讓他們不敢覬覦漢中，之所以支持他們和朝廷作戰，是為了給我們贏得發展的時間。如果說，民軍過早的被官軍剿滅，那麼朱由檢有精力就會騰出手了對付我們。但是，民軍也不能發展得過於強大，否則，倒黴的不單是朝廷。還包括我們。”
翁濟世端著一碗小米粥，慢條斯理的喝著，“我們獵豹師已經打上了三邊總督楊鶴大人的烙印，而楊大人和朝中袞袞諸公不對付。我們要趁著楊大人在台上的有利時機，盡快擴充實力。一旦楊大人下台，新上任的三邊總督，很可能給我們使絆子。”
周垣抬頭看著烏蘭色的天空中點點繁星，“我們和楊大人互為表裏，我們的實力越強，楊大人的位子才能坐穩。”
天色微明，獵豹師在知更鳥的叫聲中，離開了關山草原，沿著渭河河穀，過跑馬泉，兵鋒直指寶雞。寶雞地處關中平原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