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塑造人物形象方麵。民俗為電影塑造人物形象提供了理論依據,同時也是塑造人物的外在形式、借民俗塑造人物形象成為電影中慣用的手法。由張藝謀導演的電影《我的父親母親》,父親去世後,兒子準備用車拉遺體,母親卻堅持人抬,導演正是通過兩代人對待父親遺體的不同態度塑造出母親固執的性格以及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由王全安導演的電影《圖雅的婚事》中的圖雅的蒙古服飾、原生態的方言,將她內心的剛毅、樸實、倔強表現得淋漓盡致。同樣由張藝謀導演的電影《千裏走單騎》中,圍繞男主人公為滿足兒子的心願遠赴中國拍攝儺戲成為敘述線索,帶著麵具的儺戲,正暗含了兒子與父親的不和,熱鬧的長街宴,將喧鬧的外部世界與高田先生的落寞無奈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三、 民俗文化的國際傳播
從文化形態的角度看,影視藝術本身就是一種涉及社會學、心理學、美學、藝術學、傳播學等多種社會學科和人文學科的綜合性文化,電影以視聽影像呈現給觀眾,用最被樂於接受的也是最生動方式將文化傳播出去,成為文化符號的載體,從傳播學角度講,電影中融人民俗元素,能夠喚起人們對此類生活活動的既有體驗。在國際傳播的舞台中,作為文化符號的國際傳播不僅是西方,而東方內部相似的曆史遭遇和發展現狀,一定程度上也讓中國故事和中國認知更容易找到共鳴,利用人們對本土文化的親切感,對異域文化的新鮮感,觸動觀眾集體無意識心理,找到與文化認同,以達到向世界傳播中華文化目的。
2002年,張藝謀導演的商業大片《英雄》問世,此後《十麵埋伏》《滿城盡帶黃金甲》《無極》《夜宴》《墨攻》《赤壁》等商業大片充分利用數字化製作手段給觀眾視覺上的衝擊,即使這些商業大片並未取得如《臥虎藏龍》一樣的國際榮譽,但民俗成為這些古裝片中流動的符號,見證了中國電影的國際化之旅。如《英雄》中的圍棋、占琴、書法、箭陣、亭閣、山水等不遺餘力的再現了中國傳統民俗文化;《十麵埋伏》中的以精雕細琢的各式牡丹造型雕梁畫棟的牡丹坊,琵琶、水袖舞等既能幫助敘述也有力渲染了環境。2010年由中美聯合製片的《功夫夢》通過一係列的中國民俗元素符號向世界展現中國文化:毛主席的雕像、鳥巢等將中國的獨立解放與現代化展示給觀眾。天安門、紫禁城、四合院、糖人、唱京劇的演員,向觀眾傳達了北京是一個透著占色古香的現代化大都市,打破了很多外國人對北京有著低矮的房子狹窄的馬路的固定式認識。電影中用誇張的藝術手段表現了中國民間醫術“拔火罐”療法的奇效;通過“皮影戲”所描述的內容講述了“七夕節”的米曆,民間習俗;通過對濃厚的道教氛圍的渲染,向世界展示中國武術哲學的精髓。這些民俗元素的運用不但為影片增加了審美情趣與東方大國神秘色彩,同時也大力向世界展示了中國文化。由上影出品,華裔導演王穎執導的影片《雪花秘扇》,通過圍繞“女書”展開的故事,向世界傳遞了這一神秘而有趣的民俗。“女書”世界上唯一的供女性閱讀和學習的文字,女書具有很高的文化學和社會學價值,在2006年被列為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單中。電影《雪花秘扇》通過圍繞這一民俗展開的故事將這種即將消亡的文化進行了跨文化傳播。
結語
縱然民俗元素的在電影中的運用能在敘事、塑造人物等方麵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但盲目濫用,將民俗作為獵奇、開闊眼界、吸人眼球的東西隻是停留在表層民俗層次上,沒有深入挖掘民俗現象背後的深層意義。民俗的深層意義應該是民俗的精神層麵,即透過民俗的形式展示其背後的觀念,以達到通過民俗進行價值觀念的傳播的目的,沒有了價值觀念的電影,向世界推廣中國電影還有什麼意義?隨著電影工業以及傳播技術的發展,現代科技為影視的傳播提供了技術條件,隨之也推動了民俗的傳播與發展,但在商業化驅使下,現代傳播也造就了新的民俗形態,如虛構誇張、甚至一定程度破壞了現實的民俗形式,電影創作者在利用民俗元素時應該注意到在保證原有民俗原型的基礎上,透過民俗為塑造人服務,在提升電影的審美娛樂性的同時,彰顯民俗文化背後的觀念。如張藝謀導演的《紅高梁》,用顛轎、野合、祭酒、唱酒歌等民俗、民風、民儀、民歌去讚美生命和人性,片中神秘韻味的高梁地、占堡院牆的酒坊、大得出奇的酒缸無不透著一種遠占的感覺,酒歌表現出對酒神的神秘崇拜,同時也是對生命和勞動的讚揚,祭祀儀式則是中國人送葬習俗的民俗表現,這一切都表現了中華民族的民間文化特色;另一部值得稱道的史詩片《孔子》則是對中國傳統文化、儒家思想的直觀詮釋。
總之,以正確的觀念對待民族傳統與民俗文化,充分利用民俗元素在電影中的作用,將民俗元素與電影中的時尚元素結合,透過民俗形式向世界傳達文化觀念,讓中華民俗文化元素借助電影有效有力地向世界傳播,才是民俗元素在電影中的首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