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夜色中,路子野欣長的身影漸漸在路燈的微光中顯現,脫下上班時的警服,穿得很是休閑,幹淨的白色板鞋,暗色的牛仔褲,暗藍色的運動連帽衫。黑色的鴨舌帽下細碎的平頭短發,依舊是有些濃的眉毛,眉目在夜色下星星點點,很是精神。
白思泊收起剛才的頹然,站得很直,安靜地看著他“不是我反偵查能力強,而是作為一個警察的你不覺得自己真的白上的警校嗎?”
路子野不怒反笑,輕勾起嘴角“你記得我?”
“記得,特別是在審訊室打我頭的那一刻,記得特別清楚。”有些憤怒地瞪著麵前的路子野。
“喲!”路子野笑了起來,“你小子還挺記仇的呀,據我所知,你在學校總被打,那你記得每個打你的人嗎?”一臉嘲諷。
白思泊朝他翻了個白眼“說吧,為什麼跟著我。”
“警察,跟蹤嫌疑犯很正常。”路子野手插著褲子口袋,一臉理所當然。
“是你們放了我。”
“這並不代表你沒有嫌疑。”
“嗬。”白思泊無奈地笑了笑“那把我放在監獄不是挺好的嗎?幹嘛還要派你這個半吊子警察來監視?難道是你很多餘,要給你找個事兒幹?”
沒有生氣,路子野反而變得有些正經“小子,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警察也是要按程序辦事的,沒有你殺人的直接證據,道旁生出其他情況。目擊證人你妹妹又說是當時情緒激動,並沒有直接看見你的犯罪行為。你媽媽在警察局那麼鬧,也是怕你不是凶手耽誤了你高考,這才允許你暫時放了你,但你還是嫌疑犯之一,最好不要到處走。也不要。。。”
“其他什麼情況?”完全顧不上路子野的絮叨,打斷了他的警告,眼神有些迫切。
路子野頓了頓,認真的看著白思泊,暮色中有些滲人“那拿著的那個刀上麵的血跡,除了表層沾到的一點血跡之外,主要的不是被害人江某的血跡。”
白思泊眼睛一亮,仿佛看見了一點轉機。“你是說…那把刀不是凶器?”
“沒錯“路子野微微點了點頭,”而且刀口與被害人傷口雖然類似但不完全吻合。”
聽到這話,白思泊心裏似乎有什麼巨石放下了,這樣看來,也有可能不是身體裏的另外一個靈魂殺的了。“那你們還有監視我的必要嗎?”
“有啊,至少在沒有找到凶器之前,你是唯一的嫌疑犯。”
白思泊撇了撇嘴“要這麼跟著我到什麼時候。”
路子野笑了笑“現在。我要下班了,你當我願意啊,老子又不高考,還要陪你這麼起早摸黑的。”說完轉身離開,朝背後揮了揮手“記住,別亂跑。案情有新進展之前,時不時還是要確定你的位置的。”
白思泊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小警察的背影,心裏還是有些懸著,原來自己不是無罪釋放啊,還是嫌疑犯的。剛燃起的一點小希望在自己心裏一點點地熄滅,白思泊煩躁地抓了抓頭,控製自己不要想太多,扯著快要掉下肩膀的書包走得很慢。
一路走得很緩慢,真的是很巧了,一眼就看見了車站路燈下默默站著的江禾,顯然沒想到白思泊今天會這麼晚來到車站,江禾有些吃驚,但也隻是一瞬,相比起來江禾更願意把他當成一個透明人。轉眼就瞥到了其他地方去。看著這麼安靜的江禾,白思泊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是為了躲著自己才早上起那麼早,晚上要這麼晚回去的吧。曾經的她也是個很活潑的女生,除了沒和自己說多少話之外,跟班裏的人玩得很開,笑起來有顆小虎牙很好看,聽說還是有很多別班的人追的。能跟鄰居相處得很親密,也能很快接受不是很熟悉的繼母以及自己這個多出來的拖油瓶。剛開到這個家江禾還是個小女孩,會拿出自己珍藏的玩具跟一個陌生的小男生說我們一起玩的小女孩,她真的很單純。單純到白思泊都不忍心在她周圍出現,給她帶來陰霾。而現在的她有些孤獨落寞地站在站台下,沒有以前那麼精心打扮的小裙子,雙馬尾,更多的時候將頭發隨便紮在後麵,把自己裝在深色的衣服裏。很是讓白思泊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