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利用了薑殷怕失去自己的關心這一弱點達到自己的目的,柳馥青突然感到有些齒冷,自己這樣利用別人對嗎?母親如果知道,一定會感到寒心和難過吧?我還是原來的那個我嗎?是不是我已經不再純粹了呢?是不是我再也不是父親口中那個如星空一樣純粹而美好的青兒了?
薑殷看到柳馥青逐漸緊皺的眉頭,以為她是對自己遲遲不答應感到難過,但是青兒提出的每月這樣定期出門無疑是很危險的,怎樣做才能既不拂了青兒的意又能讓一絲一毫危險都碰不到她呢?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那樣人盡皆知地愛青兒,反倒把她置於危險的境地了。唉……
“青兒,為父從來沒跟你說過這些事,是怕你害怕、怕你擔心。但是,也許應該告訴你……”
薑殷慎重地打量了一下柳馥青,繼續說道:
“青兒,為父行走江湖,免不了有些仇家,他們很想置我於死地而且也想要逼我就範替他們做一些事。他們對我怎樣我都是無所顧慮的,但是你,青兒,你是他們能夠打擊我,讓我就範的唯一方式啊!青兒你知道嗎,你每次出門我都心驚膽戰,生怕你落在那些歹人手裏。一想到他們把黑手伸向你,為父半夜都會驚醒啊!我的好青兒,你能體諒我的一片苦心嗎?”
“父親……父親,我又怎麼會不了解您的一片良苦用心呢。隻是……隻是我實在是很想每月都有機會出去散散心……”看到薑殷的表情,柳馥青強壓住想要放棄的念頭,繼續說道:“我不想一輩子都呆在這園裏做一隻默默憧憬藍天的雀鳥,失去藍天後雀鳥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呢?如果父親不能答應我,那麼我以後便真的隻能是一隻被困在金絲籠裏,鬱鬱寡歡、供人賞玩的金絲雀了。”說出這些話要比柳馥青想象得難一千倍、一萬倍,一陣陣的愧疚和自責也像湧來的洪水一樣洶湧地衝擊著柳馥青的心。
“唉,青兒……你……好吧,我答應你就是。隻是……隻是不要再把自己比作籠中鳥了好嗎?為父我聽了難過啊。”
“嗯,父親既然答應了,那我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啦。多謝父親!”雖然柳馥青被薑殷語氣中的軟弱刺痛,但還是故作笑顏,像天真無邪的孩子得到久念的禮物那樣抱住薑殷的胳膊搖起來,“父親,我們什麼時候吃飯啊?我都快餓死了。”
“康生!”
“在,老爺。”
“去吩咐擺飯吧,小姐餓了。還有,將昨日那個姓蘇的小子送的丹釀血燕熬來做飯後品。好了,去吧。”
“是,老爺。”
在如此難過的狀態下,竟然還想著讓下人做補品給自己嗎?看到薑殷為自己做的種種,柳馥青心裏五味陳雜。她一定要找到鬼星,盡快地。欺騙的人越多,尤其是欺騙薑殷越多,柳馥青對自己的譴責便多一分,矛盾便加深一分。因為,她隻想遠離,並不想傷害。
柳馥青仍然留意園中的各個角落,時不時的還會帶著平安在園裏徘徊,也會做那些自己平常喜歡的事。不同的是,柳馥青去薑殷所在的前園也勤了些。一方麵她可以更多地觀察那個“突破口”——武峰,另一方麵她之前很少踏足前園,也許在那裏可以發現鬼星的痕跡。不過,還有一方麵是柳馥青自己沒有意識到的,那就是她想通過這種主動表達關心的方式,來彌補自己故意施予薑殷的傷害和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