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嶺之花(1 / 2)

隨著舒意的一聲驚呼,在座的文人紛紛上前,想一覽究竟。隻見雪白的宣紙上,赫然題著幾個大字《春江花月夜》,僅僅隻是看到題目周圍的人就不禁嘖嘖讚歎起來。

一個穿著玄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在看到詩文的一刻,立即抓起自己的詩稿撕了起來,嘴裏還念叨著,“跟那樣的詩比起來,自己的真是不值一提”有的人搖頭歎氣,歎自己苦讀詩書多年,竟然不如這麼小的一個女孩,還有的人則是圍著壁月不住的打探,嘖嘖稱奇。

“喂,我說你這麼一個小姑娘,這詩是誰教你寫的?”舒意顯然是不相信麵前的這個小姑娘竟然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寫出這樣一首有情、有想、有故的曠世名詩來,故而麵帶懷疑的發問。他看了看女孩的四周,除了一個正瞪著他,長得頗為俊秀的小男孩外,並無他人。

“我也不知道是誰教我寫的,隻是在你打開那幅畫的時候,這首詩就很自然的浮現在我的腦海裏了。”壁月很是真誠的回答著桀驁不馴又帶著點怪異的才氣的舒意的提問。

而舒意顯然並不滿意她這樣略為敷衍的回答,但這個小姑娘似乎也不在說謊,隻見她的容貌雖很是一般,但額下的一雙眼睛卻是又大又明亮,炯炯有神的望著他,倒的確不像平庸之輩。

“那好吧,小姑娘,算我剛才的語氣有些重了,你能告訴我是誰教你讀書的嗎?”說著舒意又打量了壁月一眼,隻是,還沒有等到壁月回答,一直默默地站在她身邊的秋夜反而有些生氣的回擊了:

“哼,像您這樣的大才子,自幼出生於書香門第,鍾鳴鼎食之家,自然是有能力請得起教書先生了,像我們這樣的仆人,哪裏會有老師教我們讀書寫字呢!”

秋夜的語氣帶著些刻薄和諷刺,不過事實也確實是如此,一般府第中的仆從通常都是大字不識一個,就連像傅府這樣的豪宅貴府,也不過就是教丫鬟小廝們認得幾個字,學一些綱常倫理,不至於成為文盲罷了,至於詩書之類,更是想都不敢想。

“你!”看到哥哥被一個小孩子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嘲諷,嶺花不禁皺了皺眉,想出言製止,卻被舒意給攔住了:

“先前不知道情況,真是對兩位多有冒犯了,這位小兄弟,你剛才說你們二人乃是仆從?”

雖是說冒犯,卻看不到他臉上露出一絲抱歉的神色,真是個狂傲的才子,秋夜不禁腹誹道。

“是——”

“秋夜!在吟遊才子麵前怎能這般放肆,還不快住嘴。”秋夜剛想回答“是又如何”便被聞聲下樓的哥哥雲塚給出聲製止住了,雲塚對著弟弟,口中說出的雖是責罵的話語,但那語氣柔和的簡直讓人渾身酥軟,沒想到啊沒想到,看上去冷冰冰的雲塚,還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候,怕是他根本不想出口傷害弟弟,隻是眼下礙於形式,隻好。。。。。。

“哥哥!”聽到哥哥的聲音,秋夜“倏”地一下子回過頭去。

隻見雲塚長發飄飄,白衣勝雪,手執一柄通體碧綠的洞簫,眉如霜華,眸似冷月,他遙遙的立在那樓梯扶手之上,衣袂飄飄的樣子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般。

大廳內的眾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在這穢濁的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帶著一身仙氣的人存在。

雲塚見弟弟安然無恙,便也就不疾不徐地緩緩開口,卻是對著嶺花:

“姑娘,請恕剛才舍弟冒犯了。”他的聲音便如他所吹奏的洞簫似的,悠長綿遠,格外好聽。

向來冷情冷心冷言冷語慣了的嶺花見此景,聽此音,觀此人,也不由得心神一動。

“令弟尚且年幼,並無大礙。”她依舊話音冷冷,眼角卻添了幾分顏色。

不過,雲塚這次卻並沒有望向她,而是望向了她的兄長,那個雖身著襤褸,卻飛眉入鬢、目光犀利,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年輕男子,而對方此時也正在打量著他。

“沒想到向來低調的成蹊公子,手下也挺狂妄的嘛,有意思。”朱唇微抿,似笑非笑的桃溪眼角微挑,正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中的烏木折扇打起了拍子,似是看好戲般。

“沒想到數日不見,你這個人的惡趣味還是一點沒變啊。”身穿玄色衣袍,腰間係著環佩,鼻子高挺,英俊非凡的少年似是嘲諷似是歎息般緩緩出聲,此時夕陽正漸漸西下,殘陽如血,打在他臉上,透著一股血腥的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