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丘之貉。
崇帝對他態度的轉變,眾人對他的唯命是從,白麒麟不否認,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自尊心,但讓他甘願聽從崇帝擺布的,卻是他心底深處的魔性——掠奪。
看慣了為富貴榮華而丟棄靈魂的人,看多了前一刻還對你卑躬屈膝的人下一瞬就捅了你一刀,一出生,白麒麟注定尊貴,可以俯視著欣賞著醜惡的嘴臉與肮髒的世道。
什麼生性淡薄,纖塵不染,現在的他,再也配不上那八個字。
白麒麟想要逃離,腦海中盡是那一聲“太子哥哥”,幼時的空靈無邪與少時的防備疏遠,從最初的與她親近便好,到後來渴求更多。
“太子留下,朕有話單獨問你。”
崇帝與太子意見不合,其餘人麵麵相覷,默默退場。
禦書房裏,隻剩下暴怒的崇帝與隱忍的白麒麟,兩人你不看我,我不理你,就這麼僵持了幾刻,還是白麒麟最先服軟打破僵局。
崇帝之所以寵信他,無非是為了扳倒即墨連城這顆在朝堂上茁壯成長的大樹,白麒麟沒有恃寵而驕的資格。
“兒臣頂撞了父皇,還請父皇降罪。”
半響,崇帝臉上的厲色才算有了緩和:“起來吧,你們都長大了,翅膀也硬了,父皇管不住你們了,咳咳。”說完忍不住輕咳幾聲,他眾多孩子中,他最疼愛的四兒已遠嫁他族,他心裏的最後一根刺也被他狠心拔了,他沒什麼可怕,大不了與即墨連城同歸於盡,死後慢慢算賬,倒也不怕孤單寂寞了。
“兒臣不敢。”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白麒麟今個算是了解透徹,多虧了他高高在上的父皇親自教導。
“麟兒,別怪父皇,父皇也不想,難道你想讓父皇將南朝大好江山拱手讓人嗎?父皇如何向先皇們交代啊。”崇帝說到深處,有些情難自控,不是自責,而是悲憤。
“父皇準備怎麼做?”白麒麟沒有因為崇帝的苦肉計而失去理智,盲目的順從崇帝。
白麒麟想,若是六皇子白浩瀚不是選擇站在即墨連城那邊,崇帝怎麼也不會把他推到台麵上,七皇子將文星又與白浩瀚交好,事事隻聽白浩瀚,驚鴻夫人與容妃娘娘早已色衰愛弛,對愛子所做的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將來她們可以依靠的人,是唯一的兒子而非擁有眾多妃嬪的帝王。
對於白麒麟的變化,崇帝略微詫異,倒沒放在心上,因為在崇帝心上,無論白麒麟做什麼,都還是那個膽小怕事,毫無野心的懦弱太子,這是崇帝對白麒麟的認知,不會輕易改變。
“虎毒不食子,君瑤喚朕一聲皇叔父,朕會保她性命無憂。”崇帝稍有停頓,看向白麒麟,嘴角已有笑意:“太子似乎對君瑤很是上心,雪兒遠嫁時,也未見你有何意見。”怎麼到了白韶華身上,白麒麟連他都敢頂撞。
“兒臣隻是,兒臣隻是不想落人話柄,韶華妹妹是忠請皇叔唯一的血脈,太後娘娘那裏也不好交代。”似乎不提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