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來感歎:“好一個戲精啊。”
大歪嘴和禿頭跟在薛二錘的身後,麵麵相覷,他倆今天總覺得自己的老大仿佛變了一個人,聲音變了,說話也奇奇怪怪,做的事也讓他倆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們也不敢多問,畢竟薛二錘身為獄霸的影響根深蒂固,他倆可不想找抽。
還是禿頭忍不住繼續發揮自己的分析能力道:“老大一定是為了讓他們降低警惕心,所以假作討好他們,然後又發火嚇唬他們,讓他們料不到老大的心思,然後被嚇得惶惶不可終日。”
大歪嘴聞言,豎了個大拇指道:“果然還是老大英明啊。”
“英明你老母啊!”薛二錘驀然轉身,“啪啪”兩巴掌拍在大歪嘴與禿頭臉上,扯著公鴨嗓,嗬斥道,“老子跟你們說,從今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得聽吳老大他們的,聽到沒有?”
“這......是為什麼呀?”大歪嘴摸著被扇的一邊臉,委屈問道。
“少問,按老子說的做就行。”薛二錘狠狠的吐了口痰,“難道你們一輩子都想做狗嗎?”
大歪嘴與禿頭,還有身後的幾個小弟,聽到薛二錘這話,都低頭沉默不語,就像薛二錘昨晚對吳來他們說的話,有的選,誰不想做人?
可是他們還是茫然,難道現在還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嗎?
薛二錘看到他們這副樣子,還是心有不忍,把手底下七八人帶到一邊偏僻無人地點,才悄悄將逃獄之事告知他們。
幾人被薛二錘的話嚇得差點驚倒在地,禿頭咬牙道:“大哥,雖然兄弟幾人也知道,青州大獄進來了,怕是一輩子也出不去了,可畢竟還能活命。可逃獄是死罪,要是失敗了,可就萬劫不複了,咱們有必要陪著那幾個瘋子一起找死嗎?”
薛二錘眼神堅定:“對,我知道這是死罪,告訴你們是想讓你們有個再選擇的機會,若是你們有不願意的,可以不參加,我薛二錘絕無二話,當然,大家兄弟一場,希望你們能替我保密。”雖然依舊是公鴨嗓音,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情真意切。
“大哥你太小看我們了!”大歪嘴拍著胸脯道,“我當年殺人被下進這大獄,無依無靠,經常被人欺辱,全賴大哥出手相幫,才能在牢裏還能過得現在這般瀟灑。”
“對,沒錯。”“都是靠大哥,我們才能好好活到今天。”“就是,就是......”其餘小弟聽到大歪嘴這番話,都出聲附和道。隻有禿頭還在一邊皺眉苦思。
“好,我第一個表示,跟著大哥一起幹!”大歪嘴擲地有聲。
“我也是,我也是.....”“加我一個。”“還有我....”眾人積極表態,最後僅剩禿頭一人未曾言語。
大歪嘴幾人看著他,薛二錘也目光灼灼,禿頭跺了跺腳,狠下心來:“行吧,我就跟你們一起拚了。”
“好!”大歪嘴使勁拍了禿頭一下,把他拍了個趔趄,豪聲道,“我平時還有點看不慣你一副讀書人的樣子,有點墨水,總是喜歡分析來分析去的,還喜歡揣摩老大的心思,討好老大。不過今天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還是有點血氣,夠爺們。”
禿頭甩開了大歪嘴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掌,一臉厭惡道:“媽的,說我討好老大,好像每次奉承話說的最多的就是你吧。”
“誒?有嗎?”大歪嘴用大手掌拍著後腦勺,故作憨狀。
“行了,”薛二錘製止了兩人繼續鬥嘴,用公鴨嗓感懷道,“我薛二錘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難得居然還有你們幾個兄弟願意陪我一起同生共死。哈哈哈哈,值了!”
“咱們幹脆結拜吧!”有小弟提議,其他幾人聽到後,也興致盎然。
“好!”薛二錘點頭應允。
一共七人,圍成一圈,席地而跪,一拜天地,二拜真武天君,三拜九州仙君。
最終禮成,七位異性兄弟站起來相互對望,七人都普通人家出身,在這世上都沒有什麼親人——這青州大獄的囚犯,誰不是家破人亡?有被權貴禍害的,有遭受流匪賊寇之災的,也有因為家人犯事被連坐的......總之各有各的不幸,對於他們來說,死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連死的時候也是一個人。
薛二錘仔細看了看兄弟們,希望將他們的麵貌緊緊的記入腦海,用力咬牙切齒道:“從今以後,咱們就叫青州七虎!把這從沒人逃出去過的青州大獄,給它狠狠撕爛咬碎!”
“好!”眾人齊聲應道。
薛二錘笑了,大歪嘴笑了,幾個小弟笑了,最後禿頭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