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夫人說的極是!”海棠連聲附和道。
“不過,聽你所說,大王一回城,怕不會先回這鹹陽宮中,十有八九會先去阿房宮探米兒。若真如此,扶蘇這孩兒就不必盛裝前去接駕了。萬一米兒身體確實不妙,扶蘇若接駕後一同去了阿房宮,我怕大王會遷怒於我這孩兒,怪他身為長子,不及時派人通知……對了!公子那邊,是否已知米兒之事?”
“回夫人,想來是仍未知的,不然依公子對長生公主的偏愛,早就過去探視了,誰想攔都攔不住的事。”
“也是。既如此,你讓前方等候的人警著點,若大王到時真是先去阿房宮,就及時通知公子不用前去接駕,就說是我的意思。”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安排。”
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語後,鄭夫人的貼身丫鬟海棠出了前殿。
時間緊迫,海棠雖行步如飛,神色卻一點都不慌張,從容前往公子扶蘇之所。
——
阿房宮,長生殿內。
宣太醫正屏氣凝神為仍處於熟睡中的長生公主把脈,這是近幾日來,自己第五次給公主殿下把脈。奇怪的是,這次的脈象與前幾次頗為不同。
若說前幾次都為平脈,皆為正常脈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從容和緩,柔和有力,節律一致,這一次,短短一會,卻得不出個究竟來。怎麼說呢,覺似正常,但又非也,再者楚夫人的貼身丫鬟在自己剛到時便告知公主已熟睡整整兩日兩夜,期間從未醒來,前幾日雖也嗜睡,但時不時會醒來鬧騰下,如此長時間的熟睡是頭一回。
宣太醫雖感激楚夫人看重自己的醫術,但自己也聽聞大王眼下正在回都路中,怕是馬上就要到達鹹陽宮,大王一向對這個公主愛如珍寶,若到時來這毗鄰的阿房宮瞧公主,見公主還處於如此這般的昏睡中,怕會降罪於自己。如若自己是第一次來瞧公主,倒也沒事,但事實恰恰不是,自己之前就瞧過那麼多次,且每次都說無礙。而這次,竟說不出個具體來?怎麼也說不過去的事……換作是誰,都不會相信自己這話吧。連自己都覺得荒誕,可脈象不會騙人,每一次診斷,都清清楚楚著,他曆來忠厚誠篤,又豈會允許自己隨口胡謅亂扯?
和宣太醫一樣,內心惴惴不安的還有楚夫人以及自己的貼身丫鬟宵宵。
楚夫人怕米兒會有什麼事,更怕大王回來自己無法交代,明明之前一切正常……
宵宵怕主子怪罪自己失職,若大王回來公主殿下還未醒,聖怒之下,誰都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昨日辰時就有另外一位太醫來瞧過公主殿下,說一切正常,自己雖納悶這次公主會睡這麼久,但太醫都說沒事,她小小一個不通醫術的丫鬟,自不敢再多說。直到今日未時已過,公主殿下還是未醒,自己實在等不下去了,便再次趕往羋心宮,讓自家夫人再喚太醫來瞧瞧。
一股不安的氣氛充斥著整個長生殿,人心皆惶惶。
這是……真髒脈!
才一會兒,脈象驟變!脈浮大散亂,按之則無,乃無根之脈,為元氣離散;再探公主鼻息,剛剛還勻稱起落的氣息此刻已是氣若遊絲,奄奄一息之態,一切跡象表明公主性命已岌岌可危!
宣太醫嚇得從凳子上驚起!
“宣太醫,怎麼了?”楚夫人見宣太醫此狀,亦被嚇了一大跳,慌然甩手疾問。
一直在一旁攙著自家夫人的宵宵,見太醫如此,再見床上小主子神色沒了前一秒的恬然,又被夫人突然甩手,心中不免一顫,雙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呼吸都瞬間擰結了。
宣太醫正欲開口,外麵匆匆跑入一侍衛,大聲稟告:“啟稟夫人,大王已到阿房宮大門,很快就會來長生殿看公主。”
眾人一聽,個個麵如土色。
此刻就算借宣太醫一百個膽,他也不敢把剛才欲說之詞全數告知楚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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