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鬆忽然出現在身後,這是不好的信號。
昨夜的動靜很大,那些人在臨死的時候打出了無數槍。槍聲驚動了周圍好幾個哨卡的士兵。濃霧剛剛散盡,留在拐子溝的梅鬆就發現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些動靜。大批的敵人正蜂擁而至,以至於野草和藤蔓不知道摧殘了多少。
看著滿地的屍體,敵人驚訝了,這些人的死法太過特別,很多人都是微笑著死去的,這與以往他們的認知有著嚴重的區別。仔細搜索之下,有知道問題所在的敵人立刻向他們的指揮官報告:“對手中了毒,應該沒走多遠,說不定還能追上!”
梅鬆看著一批批的敵人從自己麵前經過,人數絕不下百十號,沒有把握擋住這麼多人。便放棄了原有的計劃,快速的抄小路朝劉文輝他們追來。
梅鬆跑的氣喘籲籲,大致說了一下拐子溝的事情。劉文輝意識到他們幾人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如果仔細聽,甚至都能聽見身後叢林裏敵人的大呼小叫。聲音在不斷增大,說明敵人已經離他們不遠了。
“怎麼辦?”大牛摁耐不住,他已經不想跑了。虛弱的身體無法完成這樣高強敵的運動:“我看,就在這裏和他們拚了,就算死也不能讓這些家夥好過,何況不一定會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劉文輝,等他拿主意。劉文輝的眼睛始終看著地圖。北麵是鬆毛嶺,東麵是夾皮溝,西麵是胡家坪,南麵是拐子溝也就是他們過來的地方。向那個方向走?鬆毛嶺和夾皮溝都是敵人的前線,這裏的敵人最多。兩個地方相對來說,夾皮溝還能好一點。如果敵人判斷,他們會走哪裏?
劉文輝的腦子在飛轉。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敵人今天來的這個指揮官是個什麼樣的人,直接關係到他們的生死。如果是個聰明人,一定會猜出他們的意圖,定然是從鬆毛嶺與夾皮溝之間的縫隙穿過去。萬一是個傻蛋,說不定會直奔鬆毛嶺,要與守軍兩麵夾擊。
過了好久,敵人的叫喊聲就和催命的魔鬼一樣,總是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劉文輝還在思索,大牛已經急的受不了,伸手拉動槍栓,準備尋找一個地方和敵人幹一仗。
就在眾人以為劉文輝也和大牛的想法一致,準備和敵人火拚的時候,劉文輝說話了:“老四,你是說這次來的人沒有急於追擊,而是先查看了拐子溝的情況?”
梅鬆連忙點點頭。劉文輝瞬間從剛才的沉思中恢複過來,再次變的信心滿滿:“既然是這樣,咱們就賭一把,去鬆毛嶺,不要管沿途的痕跡,搞的越明顯越好,走!”
鬆毛嶺就在眼前,莽莽群山,翻過下麵的山溝就是鬆毛嶺的南麵。這裏叫鬆毛嶺並不是因為這裏生長的大量的鬆樹,而是在這些闊葉喬木之中,每到春天便會生出數以千萬計的毛毛蟲。他們啃食樹葉,讓原本大片的闊葉變得隻剩下葉脈的手指狀。一條條的毛蟲在其間爬來爬去,就和鬆毛一樣,場麵有些嚇人。
劉文輝的小隊,拐上鬆毛嶺,穿行在叢林之中。按照劉文輝的吩咐,盡量造成大量的痕跡,能丟的全都丟下,也不注意自己的腳下,野草踩的七零八落。所過之處,樹枝進項折斷。六個人經過的地方就好像有千軍萬馬走過似得,叢林被他們折騰的一片狼藉。
武鬆看著身後的痕跡,有些擔心道:“哥!這樣行嗎?這不就是給敵人留下的線索嗎?”
劉文輝一笑:“這叫做兵不厭詐!行了,我們已經進山了,從現在開始注意腳下,不要再留下任何痕跡!”
在叢林裏穿梭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想要不留下痕跡的確很難。但是劉文輝他們自有自己的辦法,閃轉騰挪之間,盡量找那些堅硬的板狀樹根,踩在上麵既不會毀壞泥土中的野草,也不用擔心陷進沼澤之中。藤蔓和樹枝都盡量避開,做到不會讓一顆樹葉掉落並非什麼難事。
敵人尋著痕跡一路狂奔,很快便找到了劉文輝他們休息的地方。仔細查看之後,隻有一溜痕跡出現,方向是鬆毛嶺。敵軍指揮官左右看了看。這裏來的地形和他們的布置,他的心裏非常清楚。鬆毛嶺是嚴防的地方,對麵的729團三營是個難纏的對手,住手鬆毛嶺的部隊是最多的。
看著滿地的狼藉,敵軍指揮官嘴角露出了笑容。這些痕跡有很重的故意痕跡,如果敵人出動的是一小隊經過特殊訓練的特種戰士,那就絕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留下這麼多的痕跡,很明顯就是想要自己也追過去。